“咋啦?”抬头,罗二往前极目眺望,但他受伤后的眼睛,根本不多远;本着警觉的心思,罗二一把拿出望远镜,仔细向前望去。
远处的草地尽头,绿油油的地面上,拉出一道细细的黑线,黑线渐渐加粗,慢腾腾划向罗二的位置;不过,让罗二疑惑的是,这黑线把远处的天空也给染黑了。
着着,罗二忽地惊叫一声,“沙尘暴”,随着他的叫声,人已经滚落马下,惊慌地打量着周围的地形;这来回一,罗二心里凉了大半截,自己身边方圆千米内,草地平坦的不像话,藏身地根本没有。不只是他,两匹高头大马,也开始不耐烦地打着响鼻。
以前内见过沙尘暴,但他也听过这玩意的威力,那是掠过扒皮,连汽车上的油漆都能刮干净喽,更别说大活人了。
反手,罗二从护腕里取出一把工兵铲,只能自力更生了;一铲子下去,欣慰的是,这草地很是松软,加把劲还来得及。
甩开膀子,罗二一边眼角飘着远处的黑线,一边玩命地挖起了单人掩体,要不是自己当兵时的训练,现在也只能抱着头哀嚎了。至于那两匹马,运气罢,现在也就顾上自己了。
罗二在地上使劲地挖着土,远处那粗大的黑线,也演变成了漫天的黑幕,遮天盖地地扑将过来,把身下大片的草地,掩埋在翻腾的烟雾中;远是大股的烟雾,其实那是沙土被强风搅拌起的连片旋风,裹起无数的杂草,徐徐向东方推进。
不到五分钟,漫天的沙尘暴渐渐逼近,“嘘”,两匹托着干粮水囊的马,扇着鼻子终于忍不住了,丢下埋头挖土的罗二,撒开四蹄跑开了。
“啪”,工兵铲扔到一旁,罗二喘着粗气,伸手把急的乱转的大灰,拉进了坑里,这个一米多深的土坑,成了今天他和大灰的救命掩体 。
拿出一件厚实的军大衣,挡在了头顶,“大灰,算咱俩倒霉,碰上沙尘暴了。”
说话间,一阵噼里啪啦的沙石落下,耳边,是强劲的风声,在罗二头顶旋过,那轰隆隆的声响,根本不是刮风,简直是一列火车从头顶驶过。风声里,大股的吸力,牢牢拉住罗二头顶上的大衣, 不是他死死拽住,早就被撕开了。
好在,大量的沙土从头顶飞过,要是风力小点,这回他俩就成了大埋活物了;飞石卷沙来的快,去的也快,二十分钟后,就在罗二憋得满脸通红的时候,头顶上的大衣,严严实实地盖了下来。
耳边,轰隆的声音,也在渐渐远去。
当罗二抖开头顶上的沙土,把脑袋伸出来四下张望,不还好,这一心里又是一突,一米深的土坑,被经过的沙尘暴给削去了几乎一半,而自己只要直起身来,就能见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要是沙尘暴再停留那么一会,罗二不能想象,自己在天上飞腾的痛苦,不是被摔死,就是被满鼻子的沙土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