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陈旧的病床上,听着身边伤员们的呻吟声、抱怨声,罗二很恍惚,好像自己就是一名受伤的美军士兵,正在安心地休息;那言语不清的鸟语,把他从恍惚中惊醒,暗暗捏了捏拳头。
天已经黑透了,护兵进来,挂上了一盏大号汽灯,昏暗的灯光下,响着嘶嘶的声音。
罗二趴下没一会,已经梳洗一新的玛丽就溜了进来;昏暗的汽灯下,亮晶晶的眼睛,出神地着罗二。
玛丽的到来,原本呻吟声四起的重伤员们,一个个停止了抱怨,眯着眼睛,偷偷地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女兵。
随着异物的取出,罗二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虽然麻药劲头过去了,但背上的疼痛已经可以忍受。趴在病床上,发觉帐篷里安静了下来,不用想,那轻轻的脚步声,是玛丽的。
俯下身子,把嘴贴近罗二的耳边,用生硬的汉语,玛丽轻轻地说着,“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见罗二纹丝不动,知道他没睡着,“好吧,先说坏消息,明天一早,治疗分队将撤离咸兴,伤员们跟随撤离,包括你,亲爱的杰克下士。”
抬起头,轻轻地抚着罗二的伤口,玛丽伤感地着罗二的头部,短硬的硬茬,禁不住伸手整理了下。
玛丽哪里知道,在夜间,她是着罗二后脑勺不打哆嗦的第一人。
见罗二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玛丽苦涩的笑了笑,又凑到罗二的耳边,“好消息是,咸兴的防御部队,发现了你们军队的痕迹,大力他们应该快来了。”
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给罗二戴上,呆呆地着罗二。帐篷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叹了口气,起身,玛丽离开了,来到帐篷外;黑暗中,眼泪扑簌地掉落下来;眼前的情况,让这个敢爱敢恨的美国姑娘,已是不知所措。
仗着能源部官员的身份,霍顿教授从治疗分队少校指挥官那里,搞到了一辆吉普,还有一名司机护送,连夜返回汉城。
经历了那生死的一幕,霍顿教授发誓再也不去打仗的地方了。当然,自己的监视人,是不敢抛下的。
玛丽本想带走罗二,遭到了霍顿教授的拒绝,让她告诉罗二目前的战场状况,瞅机会逃跑,已经是教授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