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孟侨只穿了一件纸薄的短袖衬衫,脱了厚实的束缚衣之后立刻感到了丝丝地凉意,他看了一眼热情的眼镜大叔,脑子里却在犹豫着究竟是该继续瘫在温暖的椅子里,还是坐起来朝段杰要一件衣服。眼镜大叔见小云子没理他也并不气馁,他显然对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却能进地狱岛的“小犯人”很感兴趣,只见他絮絮叨叨道:
“我刚上飞机时还在想那个笼子是干嘛的,没想到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年纪不大排场倒是不小嘛。那个黑皮女是你的医生吗?那你应该是从病犯集中营来的吧。欧呦,那里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听说每个犯人不仅要打针,还要禁足的,一年到头连只猫都看不见,好可怜的啦。对了,你家养猫吗?就是那种毛茸茸软绵绵、叫起来咪咪咪的小动物,我家楼上的粢饭糕(又痴又烦又搞的女孩)就养了一只雪雪白的猫崽,听说是个纯种,那小爪子粉嫩嫩……”
从坐下来的第一秒开始,云孟侨就觉得自己耳边飞来的一万只蚊子,不叮也不咬,就围着他一直转圈“嗡嗡嗡”到了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为啥眼镜大叔身边没人坐了,实在是这人杀伤力太强,就算是没人跟他搭腔也能自己风生水起的说个没完,这唱独角戏的本事简直堪比他初中的数学老师。
正当他打算缴械投降时,从登机口忽然跳出来一个瘦子,而且是刚跳出来就大嚷大叫道:“段杰,你丫故意的吧,找谁来帮忙不好非找姓庄的,这混蛋是能帮忙的料吗?我费劲装东西不说,还得抽空拦着他去找马子,你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坐在机门口的段杰立刻回头看了看本和亨利,发现他们还带着眼罩安然入睡,并没有被吵醒的迹象后,看着瘦子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跟你过不去。下面的东西装完了是吗?很好,把我钱包交出来吧。”
……
安冬看着坐在他身前的杜德安,微笑道:“作为第一任的监狱长,您的上司一定对您抱有重大期望,他们肯定是希望在您的管理下,这些迷途的羊羔能够找到回家的路。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千万不要真的把他们当成羊羔来对待,因为他们从来都不是羊,而是一群比恶狼更加凶狠狡诈的恶徒。”
杜德安常年与囚犯们打交道,向来以对囚经验老道自居,此时听见年轻文弱的安冬这么一说,立刻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神色。安冬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神色的按了一下手上的按钮,两人身前的大屏幕立刻跳出了一张清晰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非常和蔼,即便是在拍通缉照,也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安冬道:“这个人叫做李续,在41岁前一直都是平平无奇的老实人,直到他的妻子和他的上司出轨。我们抓住他时,正好是新年第三天,他正坐在家里享用着他们家的年夜饭,而他的妻子对我们的到来表示十分惊讶。她并不知道他的丈夫在一个月前的某天晚上开车到上司家,杀了人家12口人和一只猫,然后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连着四个星期一直都在袭击野猫……啧,罪无可恕”
他说着再次按了一下手上的遥控器,很快显示屏上就又跳出了一张新的照片:“这个长得像是猴子成精的家伙叫做楚一山,江湖人称瘦猴,原本是个出名扒手,但这两年不知何时加入了一个雇佣兵组织,竟然练出了一手好枪法。当初行动队为了抓住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折损了三个顶级狙击手不说,他们组员的钱包更是一个不差的全都被偷了,总之这个相当可恶且异常棘手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