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柏舟从后院回来,坐在素素房间外的门槛上,等大当家出来。
宗河县的夜晚风凉刺骨,他就那么坐着,抬头看着皎皎明月发呆。素素这些天,应该过的很苦吧?
他坐在门槛上,手放在膝盖上耷拉着,坐姿有几分潇洒。他低低叹了声气,心里如同被什么给堵着。
他方才对秦红说,素素因为有自己而幸运。他又何尝不是?他因为有素素而幸运。
他回头思量在军营里的这些日子。被父亲初带入军营时,他并没有什么远大志向,想着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后来素素追随他入营,他才开始渐渐改变自己的想法。
想要保护素素,他就必须让自己强大。
这些日子他对自己很苛刻,为了素素,他怎样都甘愿。他每天能看见素素背着手一蹦一跳的走路,又或搂着他脖子说要“啧啧”,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够了。
素素为他杀人,素素为他变成她自己心中的“坏女人”。似乎一直以来,都是素素在为他付出,而他却什么也没做。
他本以为在军医里素素这样的身手,保护自己是没问题的。但人心险恶,素素始终玩不过那些有心人的手段。
秦红这件事让虞柏舟差点失去素素,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可他的现在一颗心都还悬着。
大概是,越在乎,越害怕失去。
八岁之后,虞柏舟就没再流过泪。他深知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但他今日看见素素浑身的伤,心口某处便揪着疼,他的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他淌眼泪的时候,特别能理解为什么他受了点小伤,素素都哭得那般伤心。
因为素素在乎他,素素害怕他受伤。正如,他担心素素一样。
情到深处所散发而出的力量可以随时摧毁一切,亦能随时被其摧毁。
虞柏舟一直在门槛坐到深夜大当家才从里屋出来,大当家宴茴十五岁跟弟弟执掌晏家帮,医术卓越。
宴茴见虞柏舟在门槛上坐着,轻咳了一声。
虞柏舟这才起身给她让开一条路,宴茴跨出门槛,没走几步又回过头看他,说:“她体内的毒用我的药清理几日,便无大碍,只是她外伤内伤较重,内脏也出了血,得好生调理,你好好照看她。”
“谢过姑娘。”虞柏舟对宴茴拱了拱手。
“不必谢我,我也是替友人还恩情罢了。”宴茴说。
“姑娘,你所说的友人,是何人?”虞柏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