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宇,你那份改革方案,找谁商量的?”
乔凤喝了几杯啤酒,脸色红彤彤的,一双眼睛也水汪汪,在范鸿宇脸上瞥来瞥去。
范鸿宇一哂:“不是吧,乔姐,你那么瞧不上我?搞个这样的方案,我非得找人商量?”
乔凤忙即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个方案,找厂里的老同志商量过没有?他们是什么意见,你问过吗?”
赵歌笑道:“乔凤,我怎么听着,是一个意思呢?”
“当然是两个意思了。很多人都说,鸿宇那份方案好是好,就是太狠了。对厂里的干部职工要求太严格,大家心里都比较怕啊……鸿宇,我呢,是不懂生产线的事,也不知道你那个方案好还是不好。但有一条,如果多数人都反对,你那方案只怕难以落实下去吧?这人啊,都比较现实。不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怎么都好,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乔凤这话,倒也说出了一番道理。
范鸿宇笑着问道:“那你爸是怎么评价的?”
乔凤望着范鸿宇,嘻嘻地笑:“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假话比较好听,真话就不好说了……我爸说,想不到范-县-长的小孩,这么有水平,搞的方案像模像样,很合乎上面的精神,合乎时代的潮流……这是比较好听的话。”
乔凤说着,促狭地朝范鸿宇一笑。
“那不好听的呢?”
“不好听的当然也有。我爸说,你这份方案好是好,就是有点不切实际,步子迈得太快,只怕在农机厂难以实施下去。还说你年轻人,总喜欢好高骛远,不愿意脚踏实地。”
乔凤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待范鸿宇答话,赵歌已经不干了,马上说道:“谁说鸿宇不脚踏实地了?搞一个好的方案,就是不脚踏实地,那厂里那些领导,怎么不见搞方案出来?”
“哟哟,歌儿,伤心了?不该这么说你的鸿宇是不是?”
乔凤嬉笑着,戏谑地说道。
赵歌顿时又羞红了脸,将脑袋别过一边,不敢去看范鸿宇,嘴里却不吭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