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平时说话的惯常语气,包括小动作,荀贞俱是了然於胸,可是今天,他却觉得刘协好像与往常相比,似有不同之处。因为今天从见到刘协到现在,不过才片刻功夫,刘协只不过才说了几句话,他暂时尚且分辨不出这不同是什么东西,但却真真切切的已然是感到了不同。
却说这刘协也的确是和之前有些不同。
而这不同为何会有,实际上也无需多猜,自然就是因为杨彪昨日对他说的那些话而造成的。
尽管杨彪昨日的那些话,刘协终究未有全听全信,对荀贞的忠诚,他到底还是没有完全疑心,可是他毕竟饱经苦难,在这方面是很敏感的,同时杨彪乃为忠臣,他又相信杨彪,所以杨彪的那些话,对他肯定也还是造成了一定影响,故而今日见到荀贞,他就难免有点不自在。
荀贞虽是一时分辨不出刘协的这点与往日之不同,是不同在什么地方,然他却亦没有就大胆抬眼,去仔细观瞧刘协的表情,仍是恪守臣礼,恭恭敬敬地躬身殿中。
他回答刘协的问话,说道:“回陛下的话,臣所言之大事,其实也正是与后日的朝会有关。”
“与后日朝会有关?”
荀贞说道:“陛下,有一件事臣打算在后日的朝会上上表陛下,因此事关系重大,故臣以为,最好是先和陛下通个气。”
刘协问道:“是什么事?”顿了下,拍了下额头,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事似的,笑道,“是了,荀公,你所说的此事,可还是定都许县此事么?”
荀贞不答反问,恭敬问道:“陛下为何会有此问?”
“荀公,太尉杨公昨日进宫求见於朕,——此事荀公可知?”
荀贞自若说道:“臣不知。”
“那正好,朕正想与荀公说说此事。荀公,你可知杨公昨日入宫觐见,是为何事么?”
荀贞问道:“臣斗胆,敢问陛下,是为何事?”
“杨公他也是为的定都许县这件事!”
荀贞说道:“哦?”
“荀公,你之前给朕提出的定都许县的原因,其中一个不是洛阳宫城现在不宜居住么?杨公对此,提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案,……荀公,朕觉得杨公的方案倒似可取,想听听荀公的意见。”
按理说来,荀贞这时该顺着刘协的话,问杨彪提出了什么方案,可刘协话到了此处,荀贞却没再接他的腔了,反是将话头调回,顺着自己刚才的话,说道:“回陛下的话,后日朝中臣打算要上表的,并不是定都许县此事。”
“……,不是此事,那是何事?”
荀贞说道:“回陛下的话,臣打算上表的此事,是与太尉杨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