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看了看挂钟,时针赫然指向十点,她不由咋舌,“你怎么不叫我。”
梁景行将面包和牛奶递给她,“我预备十分钟之后就上去叫你。”
姜词也不坐下,背靠着餐桌,咬了一口面包,笑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七点。”
“起这么早?”姜词打量他一眼,衬衫西裤,穿着正式,“你出门了?”
“有点事。”梁景行并未细讲。
他这一趟,先去了崇城美院找校长许秋实。
许秋实便是许尽欢的父亲,德高望重,早些年做过崇城书画协会的会长,本身也是赫赫有名的书法家。梁许两家交好,梁景行小时候,跟着许秋实学过几年书法,后来上高中学了理科,才渐渐荒废。
许秋实办公室在行政楼的三楼,窗户朝南,正对着图书馆古朴的大楼。梁景行到的时候,他正在做早课。
许秋实四十多年的习惯,晨起一定要练一个小时的基本功,横撇竖捺,“永”字八法,酸梨木的案上,铺了厚厚的一叠宣纸。
“还有半张,景行,你先坐着,自己泡茶。”
梁景行提起一旁小火炉上的水壶,斟了两杯铁观音,等许秋实练完的时候,茶水温度刚刚适宜。许秋实濯了濯手,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笑道:“你一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梁景行笑了笑,“能有什么事,还是得在您屋檐底下讨口饭吃。”
许秋实瞥他一眼,“年前欢欢告诉我说你打算辞职,我可是依了你,这学期课都没给你排。”
“不瞒您说,我前段时间去帝都应聘了。”
许秋实笑着摆了摆头,“你这小子……原来是要跳槽,怎么,应聘没通过?”
“通过了。”梁景行如实回答。
“通过了还屈尊待在我这座小庙里?”
梁景行笑道,“左不过也就三四年,带完这一届,今后全心全意帮我姐打理公司。”
许秋实好奇,“这一届新生里头,莫非有你什么亲戚?”
“算不上亲戚。”梁景行顿了顿。
“那是谁,能有这么大面子?”
“陈同勖先生的关门弟子,您听过吗?”
许秋实想了想,“人倒是没见过,不过我似乎见过她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