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淫富贵不能淫富贵不能淫……”
听着白司颜小声地反复念叨那五个字,闻人海棠不由微微挑起他那绮丽的眼尾,有些讶然。
“你是真的傻还是真的蠢?难得为师如此体贴入微地帮你配备了马车和船只,你居然不要?罢了……指望你那两条腿,且不说能不能走到蘅阳,便是去成了,等你回来恐怕也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载,你还是别去了,为师再换个人……”
说着,闻人海棠就晃着扇子转过身,作势便要走出去。
“等等!”白司颜一把拉住他,赶忙解释,“学生没说不要啊,有免费的马车干嘛不坐?学生又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哎呀老师你就别找旁的人了,不是说好了让学生去的吗?身为师长,老师你可不能食言而肥,说话不算数!”
开什么玩笑?下了山就能有好吃的好玩的,还不用成天被闻人海棠穿小鞋,要是运气好能把北辰元烈给逮回来,她以后的伙食就不用愁了有没有?!
这么好的差事……呵呵,她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去做嘛!
虽然不能把独孤凤凛这个全天下最残忍暴虐的车夫给换掉,是有点儿让人心慌慌的……但既然他没有认出她来,再加上他们两人现在是同窗的关系,看在闻人海棠的面子上,独孤凤凛应该不会对她痛下毒手吧?
只要她在路上跟他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不主动去招他惹他,按着独孤凤凛目中无人的性情,想必也会很配合地直接把她当成空气!
嗯嗯,这么想想,高贵冷艳似乎也是一种相当不错的品格呢,至少比东倾夜那块黏死人不偿命的牛皮糖要好多了有没有?
顿住步子,闻人海棠侧过身来,先是拿团扇的手柄敲了敲白司颜拽着他袖子的狗爪,继而才勾起嘴角反问她。
“那你刚才嘴里神神叨叨地在念些什么?”
撇了撇嘴角,白司颜颇有些忿忿不平地瞟了眼边上那个一袭紫袍贵气逼人的独孤凤凛,口吻不无心酸。
“不这么念,学生心里不平衡……”
闻言,闻人海棠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也是,虽然你攀上了南曜的圣宣王,算是个不错的出身,但要比起凤凛来……不对,你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听到这话,白司颜瞬间更心塞了!
“老师……你确定你是在安慰学生吗?”
看着白司颜满是沮丧的表情,闻人海棠不由笑得更欢了。
“为师为什么要安慰你?难道你还不知道为师很讨厌你吗?还是说……为师这些天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白司颜默默地垂下了脑袋。
“对不起,是学生太天真了,不该对老师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老师你特地把那个家伙安排在学生身边,让他跟学生一起下山,其实是为了更进一步地折磨学生吧?”
“怎么能说是折磨呢?”拍了拍白司颜的肩头,闻人海棠温柔地纠正了她,“应该说是凌虐才对,嗯……就是凌虐。对了,忘了告诉你……跟凤凛同寝的人,一般不会超过三天,就会主动收拾行礼打道回府,至于原因是什么……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在白司颜惊骇的视线下,闻人海棠懒洋洋地摇着团扇,留下一个“你好自为之吧”的表情,便就轻飘飘地走了。
被闻人海棠阴测测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白司颜的一口菜就那么愣愣地卡在了嘴巴里,呆了半晌也没嚼上一下……虽然她在心底下竭力地安抚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相信闻人海棠的鬼话和恐吓,但脑洞还是忍不住顺着他刚才留下的暗示疯狂地打了开,于瞬间涌出上万个恐怖的画面,顿时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听到身后传来脚尖踢到杂物的声音,白司颜忍不住浑身一抖,立刻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独孤凤凛,双手顺势做交叉状挡在了胸前!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别过来!我……我可是会咬人的!”
凉凉地抬起眼皮,瞥了眼白司颜口齿不清、鼓着两个腮帮子的油腻腻的嘴巴,独孤凤凛不免微蹙眉梢,万般嫌弃地递过来一个不齿的眼神,却是径自从她面前走了过去,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想跟她废话。
一直等到那抹紫色的衣袍闪出了视野之后,白司颜才蓦地松了一口气,想着以后的日子很有可能会越来越艰难,不免有些小小的担忧。
不过……收回视线,看了眼面前满桌子诱人的美食,白司颜的心情很快就又美丽了起来!
怕什么!
被闻人海棠禁食的那段时间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生不如死好吗?!
连最艰难的时候她都已经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战胜不了的?!只要能吃饱饭,她就什么都不怕了!管他是司马重偃还是独孤凤凛,要是谁敢妨碍她的吃货之路,一概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正津津有味地翘着二郎腿端着盘子啃猪蹄,门口光影一晃,便见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白司颜抬眸瞟过去一眼,不免有些意外。
“欸?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听到她这么问,凤一也是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