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从里打开一条缝隙,一个黑乎乎脑袋探出来一点,凶神恶煞地说道:“今天不看病。”
下巴高高昂着,用眼角最微末的余光斜睨了曹德义一行人一眼,仿佛再说,有病去别处,别死皮赖脸的耐这里,碍眼。
曹德义见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眼疾手快在他将要关门的那一瞬间,手撑在门框边沿,低声道:“宫里来的,有信给你们家主。”
那人见门被挡住,稍微皱了下眉,立即反问:“哪个宫?”
曹德义纳闷,郁卒,挑夫走卒哪个不知来自宫里代表什么。
哪怕是黄口小儿都明白这个理。
门里的人见他不答,嘴里哼唧一声,不知在说啥,抬手便是一掌将曹德义手拍开。
再一次被拒门外。
是个泥人都要长脾性了。
曹德义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砸门的冲动。
信函很重要,陛下当时的表情很是复杂。
再三告诫自己,不和野人计较,咱家是个有涵养的男人。
身后侍卫几乎看傻眼了。
曹德义侧身,换了个人去敲门。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里面闪出一人,人影都没看清,万分热情的拉着曹德义的手:“哎哟,是哪阵风将你给吹来了。”
不待曹德义表明身份,死拉硬拽的将人扯了进去。
敲门的侍卫僵硬的举在半空中的手。
默默道,是我敲的门,为何拉的是大总管。
那说话的人怎么感觉像是欢乐场所的老鸨,说话一唱三叹,尾音还打着颤,听的人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侍卫几人也跟着进去,走进去一看不过是普通的宅院,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一样不少,只氛围略微怪异,到处都悬挂着白晃晃的白灯笼,阴风阵阵,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曹德义被拉扯到前厅,那人立即换了副嘴脸,伸手:“信呢?”
曹德义心里一惊,眼前男人的脸上明显带着异域的轮廓,高鼻深目,曹德义按压下心头的惊讶,淡定道:“陛下交代信函务必要亲自交给你们家主。”
身份亮明,陛下自然是天启朝的皇帝。
这人沉默了一下,手一摊表示家主很忙,不急的话就慢慢坐等。
曹德义喝着茶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房间内的摆饰。
拉着曹德义进来的人,略寒暄了几句,捧着茶杯在一旁陪坐。
也不知过去多久,大门口突然走进一人,因逆着光,看不清面容,曹德义身旁的人立即起身,神情恭敬的举起右拳放在胸前对着来人施礼。
待人走到身前,曹德义的嘴巴大张,话到嘴边莫名又咽下,来人也太不讲究了,竟然批着外袍就前来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