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气闷,清澈的眸子也多了一抹暗沉,“非要惹我生气吗?”
水珑眨了眨眼睛,纯良的眼神似乎在问:有吗?我有吗?
难得可爱俏皮的样子,让圣尊的郁闷也像是雪花般的融化,泄气的说:“说点好听的话给我听听不行吗?”他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这时候说话的口气和眼神多么有趣,根本就跟郁闷的孩子在撒娇一般,“哪怕是骗骗我也行啊。”
水珑漆黑的眼珠子晃了晃,然后低头对圣尊笑着说:“好吧,其实我很在意。”
圣尊抿嘴,眼神透着渴望,脸上写满了——继续说,多说点,再说好听点儿!
水珑笑,声线清幽神秘得蛊惑人心,“我不会随便让人近身,也不会随便让人看让人摸,更不会随便就有那么多耐心哄人开心……任人跟我撒娇。”
“后面那句不好听。”圣尊评价,嘴角按耐不住笑容。
水珑耸了耸肩,“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特别的。”在圣尊深深注视过来的视线下,露出一个堪称绝艳清魅的笑容,“独一无二。”
那声音,犹如黑夜最妖娆惑人的妖灵在耳边低语魅惑,勾得人心乱神驰,连魂都失了三分。
圣尊为她按摩的手一顿,人也似愣住了。一瞬间,他的眼神狂热得像是要将眼前的吃进肚子里,他的身体向前一倾。还没有扑倒水珑,肩膀就被一只滴着水的美足踩住,阻挡了他前进的力道。
事实上,在水珑的脚踩上他的肩膀时,他也已经回神过来,缓缓的低头不再去看水珑,那恐怖吃人的性感眼神也在出现一瞬就这么隐藏在阴影中了。
水珑讶异的看到他红了的耳根子,一时不知道他是害羞了,还是被浴火给烧红的,又或者是装出来?如果是最后者的话,那她也不得不道一声佩服,能控制身体到这种精细的程度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些话,觉得好听吗?”眼睛里面闪过恶劣的狡黠。
“嗯。”圣尊低低的应。
水珑收回脚放入水盆里,也不管圣尊肩膀衣裳被自己沾湿的印子,微笑说:“都是骗你的。”
圣尊抬起头,表情似不满又似伤心,还有一些别的难以理解的光彩。
“一般人,我还懒得花心思去骗。”水珑一点负罪感都没有,笑眯眯的说:“我愿意花心思用谎话哄你开心,这点倒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半真半假,无论是谁看到水珑的笑脸,都无法窥视她的真实想法。
“不是。”圣尊盯着她。
“嗯?”水珑用眼神问:什么不是?
圣尊说:“你不是在说谎。”眼神执拗,“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水珑无所谓的翻了翻眼皮,笑着说:“你这么断定?”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圣尊认真说。
水珑点点头,一点没有在意般的说:“随便你怎么想。”
这种过于随便随意的态度让圣尊很不满意,就好像自己非常在意的一件事,在对方的眼里却一文不值,让自己也不禁的怀疑对错真假。
“说什么哄我开心……”圣尊感觉到水盆的热水已经渐渐的降温了,拿起帕子给水珑擦拭腿脚,边说:“为什么我觉得,心里更闷得厉害了?”
“反正我按你说的做了,效果怎么样不在我的管理范围之内。”水珑将被擦净了的双足收回被子里。
圣尊将帕子放入水盆里,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感觉到鲜明的温冷对比,不由紧了紧力道,说:“我给你暖被窝?”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没有吓到水珑,她将手抽回,回应圣尊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圣尊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不明显的委屈眼神,才越发凸显出他那种属于成年人可爱的气质,让女子看到了估计大部分都会忍不住会狼性大发。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后。
水珑依旧毫无反应,裹被子自顾自的睡了。
圣尊看着她,低声说:“狡猾又狠心的狐狸。”然后端起地上的水盆,朝外走去路过香炉时,添上安神的香料。
‘咯吱’的轻响声,房门被推开。
站在房外的花一和花二连忙转头看去,见到端着铜盆出来的圣尊。
圣尊将铜盆放在花一的手里,对两人说:“陪我走走。”
花一、花二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准的测量,不快不慢恰到好处的跟在圣尊的身后。
这一幕被路过的原一楼客人看见了,心中不禁的吃惊:这还是顽劣不堪的贱猴吗?分明就是纪律严谨的忠犬啊!
那人不由顿足看笑话,不时就拿戏谑鄙视的眼神扫过花花两兄弟。
“噗——”一盆洗脚水泼在了看戏人的身上。
圣尊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花一便放心了,对那一身湿的看戏人面瘫的说:“不好意思,手滑了。”
花二说:“哥,这不能全怪你,谁叫他一直站在那里不动,明明哥手里有凶器,还不知道小心一点。”
看戏人怒得高吼:“贱猴子!你……”话语中途被圣尊扫过来一眼给吓没了,圣尊说:“吵?”
看戏人恶狼便老鼠,灰溜溜的闭上嘴跑了。
花一、花二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苦中作乐。其实跟着少爷的身边也不全是悲惨,至少有了个大靠山,以前他们也不敢得罪的那些大家族嫡子嫡孙,现在却未必不能以平等地位的去接触了。可是,可是,就算这样,少爷也太危险了,随时都要为自己的小命担忧的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在两兄弟心绪万千的时候,圣尊的清雅的嗓音忽然响起,“你们有喜爱的女子吗?”
花花两兄弟一怔,紧接着花一谨慎的回答,“回少爷的话,没有。”
花二点头,心中暗想:少爷又在少夫人那里吃了什么瘪吗?为什么突然会对他们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圣尊的神情一直很平淡,没有一丝不高兴的苗头,给人一种清润如玉的亲近感,“男人怎么会没有喜爱的女子?嗯?”
花一被这‘嗯?’拖得心神颤颤,连忙补救的说:“这个……男人自然都喜欢貌美性子好的女子,我们两兄弟也不例外,只是奴才以为少爷说的是少爷对少夫人的那种喜爱。”
圣尊被他一句话挑起了兴趣,“我对纳姆儿的是哪种喜爱?”
少爷啊,求您别再为难奴才了啊。花一嘴角抽搐,他怎么觉得话题越来越危险了,一个没回答好就是万劫不复!
花二替花一回答圣尊说:“少爷对少夫人的喜爱无人能比,是独一无二的!”
花一给花二一个赞赏的眼神,回答的好!简单明了,不算清楚,却能让少爷自己去理解想象,非常安全的回答!
圣尊笑了笑,“那你们对女子的喜爱又是哪种?”
花一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奴才兄弟两早就决定了不娶妻,只愿游戏花丛。我们对女子的喜欢只限于一时的欣赏怜惜。”其实他还想说玩弄,不过太让浮想联翩,怕触犯了圣尊。
花二接着说:“无论是温柔的女子,还是泼辣的女子,可爱的女子,我们都喜欢……偶尔遇到心动的就会和她们相处一段时日,如果不合就分开,两情相悦就……不过不会对她们负责。”说着说着,他不由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以前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多恶劣,他们本来就是这样潇洒不羁的性子,平日里有欲望了就去青楼楚馆,偶尔遇到喜欢的清白家世的女子,他们也会在交往的时候说清楚,只会是一场露水姻缘,不会给她们任何承诺和结果,对方愿意就继续,不愿意就分开,他们也不会死缠烂打的纠缠,就这么简单。
本来按照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属于再正常不过的风气,花花兄弟两并没有用谎言欺骗人家清白姑娘,在外人的眼里真不算坏。
偏偏,在他们的眼前有圣尊作为例子,明明再强大不过的一个人,偏偏对一个怀有他人身孕,模样生得普通的女子那样疼爱,情深意重的样子让一向对于男女感情看得很淡薄,甚至是不屑的他们有一种控制不住的自愧感。
圣尊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习惯发表意见,只是淡淡的感叹一句,“还是两个多情浪子?”
花一、花二讪笑了两声,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和少爷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看样子少爷只是无聊寻他们聊两句吧。
很快,两兄弟就知道自己上头的想法是多么的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