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扫到正跪在殿上的钟毓,萧太后眸色一深。不管齐玉湮与钟毓有没有私情,但钟毓却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于是,萧太后抬起眼,对着李璟说道:“皇帝,这钟毓又该如何处理?”
听到这话,齐玉湮浑身一颤,哭声蓦然停了下来。
难不成,太后还是要杀了钟毓?前世已经害了钟毓,这一世,自己还要害他一次?
齐玉湮那轻轻地一颤,李璟敏锐地感觉到了。
他默了默,将她从自己怀抱中放开,用手轻轻抬起齐玉湮满是泪痕的脸,凝视了片刻,伸出手指,将她脸上的眼泪拭干。
然后转过身,走上前去,看着挺直着身子、跪在自己脚下的钟毓。突然,他弯下腰,亲手将钟毓扶了起来,笑了笑,说道:“朕来迟了,委屈钟侍卫了。”
钟毓躬身作揖道:“臣惶恐。”
“朕知道你与玉湮之间,是清白的。”李璟一顿,然后接着说道,“只是今日之事,既然闹得如此大,钟侍卫也不好再留在宫中了。”
钟毓一怔,然后低头应道:“臣任凭皇上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李璟微笑着说道:“钟侍卫言重了。如今大轩与辕国之间边界又开始不太平起来,朕曾听淮阳侯说过,钟侍卫有志上阵杀敌,为国立功。既然如此,你便去膺城戌边,如何?”
钟毓呆了呆,然后磕头领旨道:“臣遵旨!臣此去膺城,必尽力为大轩守好疆土,哪怕马革裹尸还,也决不言悔!”
“好男儿!有志气!”李璟赞了一声,又说道,“既然如此,你今日便出宫吧。此去膺城,路途遥远,在家里陪陪父母家人,三日后便起程。”
“是!”钟毓应道。
“钟侍卫便先退下吧。”李璟道。
“是。”钟毓向众人行了一礼,便慢慢退了出去。
退到门边,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他偷偷瞥了齐玉湮一眼。只见皇帝将齐玉湮重新揽到怀中,心里一阵黯然。绝决地转过身,便径直向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经李璟这么一处置,齐玉湮与钟毓都全身而退,这是潘莠君与郑妁完全始料未及的。可这是皇帝做的决定,看萧太后的模样,也打算由着他去了,两人自然也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一场惊涛骇浪,就这么化于无形。
萧太后便也就带着众人离开了重华宫,殿中便只剩下了李璟与齐玉湮二人。
送走了萧太后,李璟转过身,看见齐玉湮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脸上犹有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