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苍草原边缘,扎着一片营帐,出口处有军士把守着,看来,这应该是一处军营。
虽然已然开了春,但夜里还是有几分凉意。
营中军帐之前燃起堆堆篝火,用于为将士们驱赶寒意。
因为刚打了胜仗,军士们都极为欢欣,一群群围坐在火堆四周,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营地正中最大的营帐四周,却安静了许多,只是有男子豪气的歌声隐隐从远处传了过来。
宫庭内监常海走进营帐中。只见如白昼般明亮的灯光下,一位身着天青色常服的年轻男子正伏在案上,手执朱笔,正批改着什么。
常海走了近来,低声说道:“皇上,豫王求见。”
听见声音,李璟抬起头来,俊朗的面上略带着些疲惫。他对着常海点了点头,说道:“传他进来!”
“是。”常海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见常海出去了,他便将朱笔搁下,伸出双手的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着。
不一会儿,豫王李璋便进了帐来,径直走到兄长跟前,拱手一礼:“臣弟见过皇兄。”
李璟点了点头,又用右手轻轻揉捏着鼻梁,问道:“六弟,我让你去办的事情,如何了?”
李璋说道:“回皇兄,前去护送的羽卫军已经回来了,已经按皇兄的吩咐,将人安全送到了琼州。”
“好。”李璟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你带两个羽卫军,去黑帐把人带过来。”
李璋一怔,瞅了兄长一眼,有些犹豫地说道:“皇兄,你真的想放了他?”
李璟没说话,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见李璟点了头,李璋有些着急,说道:“皇兄,你放过齐家老小,将他们送往琼州,臣弟也不多说,毕竟是妇幼无辜。但这齐恕可真的曾经投降叛国,论罪当诛。皇兄若放了他,被外人所知,你如何让天下百姓信服于你?”
听了李璋的话,李璟抬前看着他,问道:“六弟,你会出卖皇兄吗?”
李璋一怔,随即脸涨得通红,愤懑地叫道:“皇兄,你说什么呀?臣弟怎么可能出卖你?”
李璟笑了笑,说道:“我就知六弟不会出卖我,而羽卫军是我的亲信,自然也不会出卖我。世间众人皆以为齐恕已被诛杀,既然你们都不会出卖我,那这天下便也不会有人知道齐恕还活着这事。”
李璋又道:“这齐恕在军中当职多年,皇兄不怕有人认出他吗?”
李璟笑道:“琼州岛与京城,相隔几千里,人烟稀少,地势偏僻。且中途有海峡相隔,一般人去不了琼州。只要齐恕不自暴身份,不会有人认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