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非心道:“你要是下毒,可遇到你祖宗了。”伸手接过,打开盒子,见里面全是银票,每张一万两,一百张一匝,共是二十匝,足足二千张。盖好锦盒,向怀中一揣,道:“王爷,有请贵府打几十桶水来,再叫所有人到这儿治病。”
刘安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打了四五十桶水,一队队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过来。任是非心道:“刘安老乌龟倒也不是草包,还真有两下子,别的不说,单说这些奴才走起路来中规中矩就知道了。不过,刘安老乌龟虽然厉害,还不是栽在老子手下?老子比他聪明。”取出磁瓶,倒出药丸,扔在水桶里,心道:“等会儿,老子去偷银子,这些乌龟儿子王八蛋,定要和老子捣鬼,老子先干掉小乌龟再说。”再掏出一个磁瓶,这是一指神医炼制的酥骨散,中者十二个时辰内动弹不得,每桶水里扔上一粒,心道:“老乌龟定是想先喝了,好对付老子,抢回银票,你以为老子不知道?”袖子也不捋起来,伸手就在水桶里一阵乱搅。刘安贵为王爷,自是不能喝如此肮脏之药。要不是怕露了馅,任是非定会吐些口水,或是撒泡尿。
任是非取过一把勺子,道:“王爷,每人只能喝这么一勺,多了,药性要变。”他怕这些人为了活命,大口喝药,一会儿喝光了,又要动手去配,拿话僵住再说。把勺子递给刘安,道:“王爷,山人这就为你配一剂。王爷人参吃得多了,用药又不一样。苏前辈八位,王子,郡主,夫人,姨奶奶也是这样。”刘安内力深厚,需要特别照顾。
刘安和苏飞等人不知他打什么主意,齐皆道谢。刘安传下将令,要府中人过来喝药。王爷发令,府中之人无不凛遵。
任是非心道:“药性发作,老乌龟就会瞧出破绽。”道:“王爷,喝药后,会呕吐,这是清净之地,不能有污秽物事。”
刘安还以为任是非怕见污秽,道:“神医所言极是。”再传将令,要府中人喝过药后,各归原处,不得有误,违者军法从事。
任是非这才叫刘安传令去把府中所有夫人,王子,郡主,姨奶奶全部叫来喝药。刘安命小翠去办。
任是非取过一个杯子,倒出药物,放在杯子里,再取出两粒酥骨散,刘安和淮南七公内力深厚,酥骨散自是要用双份,把药丸化开来,倒在水桶里,用棍子搅开,拍拍手,道:“王爷,好了。”
刘安早就等得不耐了,听说好了,马上喝了一勺,谨遵医嘱,不敢多喝一丁点。刘安喝过,刘迁接着喝了,接下来是淮南七公,和夫人,王子,郡主,姨奶奶,每人都喝过了。
任是非见众人一个接一个地喝药,小桃红自是在内,心道:“骚娘们,偷老乌龟未偷成,不知作何想法?下次,让你骚娘们得遂心愿,偷了老乌龟就是。”这些人喝了药,一个一个地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刘安,刘迁,淮南七公,和任是非。
任是非把门关上,上了闩,坐回椅中,似笑非笑地望着刘安等人。刘安喝了药,一直在运功,察查药物是否对症,烦恶郁闷之感渐渐消失,心中甚喜,心想药物不假,开始盘算如何抓住任是非,把两千万两银票抢回来,见任是非关上房门,不明以,再见到任是非脸色有异,心念一动,问道:“尊驾何人?”
任是非道:“老子是你祖宗。”他这话不再尖着嗓子说话,而是用原来声音说话。
刘安听声音甚是熟悉,心道:“这人是谁?”左吴在任是非手下吃过大亏,时刻不忘报复,于任是非的声音耳熟能详,喝道:“任是非,是你。”他此言一出,刘安和苏飞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任是非,怪不得声音如此熟悉。
任是非洋洋自得,道:“嗯,乖孙子,还记得你爷爷。”脱下葛布衣衫,在脸上一阵乱揉,易容物纷纷脱落,露出本来面目。
左吴一见,新仇旧恨齐涌心头,喝道:“任是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老夫这就送你去见阎王。”站起身来,就要向任是非扑去。
任是非往椅上一坐,二郎腿一架,懒懒洋洋地道:“左吴老乌龟,你真他妈笨。老子既然敢来,难道还会怕了你?老乌龟,骨头酥不酥?”
左吴经任是非一提,果觉骨头似欲散架,浑身慵懒,没有一丝力气,心念一转,明白他下了毒,喝道:“任是非,你,你……”惊怒之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安等人也觉出浑身无力,骨头似散了架一般,知是他上下其手,着了他的道。刘安道:“任是非,本王和你无冤无仇,何以一再与本王为难?你烧了本王王府,只要你解了我们身上之毒,本王不与你计较。”
任是非骂道:“刘安老乌龟,你他妈的好不晓事,竟敢说和老子无冤无仇?既然无冤仇,你老乌龟何以派八只老乌龟,到药苑去闹事,想谋害老子师父师叔?太也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淮南八公到药苑惹事,虽被任是非挫败,但任是非因淋尿在左吴头上,受到玄真道长斥责,究其原因,还是因刘安而起,一直耿戒于怀。
刘安道:“本王是受你五师叔之邀,才请苏先生八位辛苦一趟,怪不到本王头上。”刘安中毒,心中惊惧,不知任是非要如何折磨自己,说话语气也软了三分。
任是非从椅上跳了起来,啪啪打了刘安两个耳光,骂道:“放你老乌龟他妈的臭狗屁,不关你事。好呀,你去把赢复给老子抓来,老子就饶过你。”
刘安当众被任是非打了耳光,心中怒极,可也不敢嘴硬,道:“令师叔在匈奴,本王如何捉得到?任少侠武艺高强,侠义无双,天下少有,就是令师,令师祖也是远远不及。少侠宽宏大量,还请任少侠饶过本王。”谀词如潮,不住地吹捧任是非。左吴等人也见风使舵,大拍任是非的马屁,谀词潮涌,绵绵不绝,无穷无尽,直把任是非说得如天上神仙,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任是非本拟好好折磨刘安等人一顿,他们善颂善祷,说话中听,讨人欢心,一身轻飘飘的,浑不知身在何方,不忍再下手,道:“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刘安等人齐道:“少侠大人大量,果是不假。”任是非道:“……不过解药是不给的……”刘安等人大失所望,本想吹捧一番,定可得到解药,那知不然,心中不免恼怒,一声不吭。任是非道:“……这也没关系,只不过要你们躺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后,药性自解。”
性命无忧,刘安等人心中甚喜,正要赞颂一番,任是非道:“刘安老乌龟,不过有一个消息,老子要告诉你。”刘安忙道:“少侠请说。”任是非道:“刘安是老乌龟。”刘安一心讨好,忙道:“是。”话一出口,立觉不对,要想改口,已是不及,以堂堂王爷之尊,自承是老乌龟,成何体统,要想耍威风,又有所不敢,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任是非哈哈大笑,道:“你知道就好。老子给你说,老子要去抄你老底,把你的金子,银子,珠宝,钻石,翡翠,玉器,搬你妈个精光。”刘安心道:“本王积蓄了几十年的军饷,大部分都在王府里,要是被他抄了去,还能身登大宝么?”欲待喝止,身当此境,又有所不敢。心下寻思,要如何才能阻止任是非去搬财物,设想了几十条计策,均是无用。刘安才智过人,一生少有对手,此情此景,亦是无可奈何,一筹莫展。
任是非道:“刘安老乌龟,老子可要走了。哦,另外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井里的毒是老子下的,都是你那些害人的药物,再加上老子师叔的仙丹灵药,你老乌龟还有不倒霉的。”此事,刘安已经猜到七八分,也不惊疑。
任是非眼光一扫,见到左吴,心道:“左吴老乌龟最是无耻,可不能便宜了他。”伸手解裤裆,想再施故伎,给左吴再淋上一泡童子尿,毫无尿意,大是后悔,为何不多喝些水,憋他妈的一泡尿,等憋足了再来,心念一转,又有了主意,拔出短剑,在左吴头上比划了两下。
左吴见任是非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心知不妙,又见他用短剑指着自己脑袋,不知要干什么,惊怒之下,再也顾不得不能得罪任是非,喝道:“你敢?”
任是非道:“老子什么事不敢?老乌龟,你瞧着。”右手一挥,短剑过处,左吴头上少了一片头发。任是非左手抚mo左吴脑袋,道:“左吴老乌龟,老子把你狗头,剃得光光的,亮是不亮。”运剑如风,他剑法高明,在枝繁叶茂的树上练剑,树叶一片不落,用如此高明的剑法,来剃一颗不能移动的脑袋,还不简单,短剑到处,头发根根而下,一发无遗,一颗油光闪亮的脑袋,呈现在众人眼前。左吴一生修真养性,保养极好,一颗脑袋又白又嫩,任是非赞道:“好一颗光头。”
刘安等人欲待喝阻,怕惹恼了任是非,如法泡制自己,岂不是惹火上身,大大不划算,人人紧闭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左吴欲待反抗,浑身无力,急怒之下,一口浓痰向任是非吐去,任是非头一低,避了开去。左吴一口气转不过来,晕了过去。
任是非毫不在意,把左吴的脑袋摸了摸,真想一剑刺了下去,送了左吴的老命,可一想到师父得知,定会扒了自己的皮,又不敢。呸呸两声,两大口口水,吐在左吴光头上,稍泄胸中之愤。哈哈大笑,开了门,扬长而去。
刘安等人见任是非离去,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动弹不得。屋里唯有左吴的光头最是显眼,油光锃亮,甚是滑稽可笑,可众人只有寒意,哪来的笑意。
任是非心道:“老子这就去府库中搬银子。”随即想到,自己不熟悉王府路径,不知库房在什么地方,想去问刘安,他定然不会说实话,问了也是白问,自己又不能当真杀了他。王府中人,谨遵刘安将令,喝过药后,径归原处,要找一个人带路也不容易。心念一转,心道:“找小翠去。这骚娘们连老公都叫了,老公要她带路,能不带?要是不带路,老子休了她就是。”
举步就向小桃红房间行去,其他路径也许还不认得,到小桃红房间的路道,熟之能详。到了小桃红住处,小桃红住处完好无损,心道:“老子一把火,居然没把这骚娘们的住处烧了,真是可惜。”
用手打门,打得几下,一个少女道:“谁呀?”正是小翠。任是非心道:“你老公。”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美丽明艳的小脸蛋,正是小翠。那天晚上,任是非在灯光下小翠,未得明白,此时来,比记忆中美上几分,心道:“这骚娘们还他妈的不赖,给你叫几声老公,也不算吃亏。”
小翠乍见敲门之人,正是自己日思夜盼的老公,惊喜过望,叫道:“吴老……”明白如此叫法,大是不妥,硬生生把一个公字咽了回去,已是羞得小脸通红,一颗蛾首低垂,双手搓弄衣角。
任是非心道:“老子正是你老公,怎么不叫?”小翠一副娇羞态,心中一动,握住小翠的柔荑,放在嘴边,轻轻一吻,小翠羞得满脸通红,头垂得更低了。任是非左手搂住小翠的纤腰,玉人在抱,甚是得意,心道:“这个便宜,老子不讨白不讨,有便宜不占,枉为人。你连老公都叫了,老公不搂你抱你,还能是老公?”
小桃红在屋里听得小翠和人说话,问道:“小翠,是谁呀?”小翠道:“是,是……吴老……老公。”任是非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叫我什么?”小翠道:“我叫你吴老……公。”老公二字细若蚊蚋,几不可闻。任是非道:“什么?你叫什么?我听不清。”小翠嘴一张,就要再叫一遍,见任是非满脸嬉顽,知他是在捉弄自己,伸手在他额头一点,嗔道:“你就坏。”任是非道:“我坏,我哪里坏了。”转了一个圈,道:“你瞧清楚没有,我身上一处伤也没有,怎会坏?”
任是非把小翠半拖半抱地抱到小桃红床前,小桃红正睡在床上,一颗螓首露在被子外面,见任是非进来,道:“是你?”汉时礼法之禁虽不如后世严,这样随便走进女眷房间,还是礼法所不许,不过任是非胆大妄为,于这些礼法也不放在心上。
任是非道:“姑娘好。”心道:“骚娘们和左吴老乌龟好事未偕,定是糟之极矣,肯定不好。”小桃红向任是非了一眼,媚眼若丝,道:“小翠,给吴少侠座,上茶。”小翠应一声,就要去给任是非搬凳子,沏茶。
任是非心道:“小桃红这娘们太骚,耽久了,大大不妙,还是脚上抹油,溜之大吉的好。”道:“多谢姑娘好意,我有事要找小翠。”在小翠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小翠大羞,有心要逃开去,可是任是非搂得紧紧的,挣不脱。
小桃红出身风尘,于这些事见得多了,心道:“这小子很色急。”道:“小翠,你就跟吴少侠去吧。”
任是非也不等小翠答应,左手一叫力,抱起小翠就向门口行去,出了房门,关上房门,把小翠轻轻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