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相逢投缘感义气 英雄本色结金兰(中)
天色尚早,阿娇道:“非弟,姊姊几天不归,你姊夫甚是挂念,我们就此别过。”任是非道:“姊姊要走?”阿娇道:“是呀。你到东郡后,又要到哪里去?”
任是非心道:“姊姊这么漂亮,老子要是做些小事,定会给她瞧扁了,要做就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她不敢小瞧老子。”又想道:“刘安老乌龟,竟敢派八只老甲鱼对付师父师叔,太也不把老子瞧在眼里,老子这就烧他龟巢去,让他好好记着老子的名字。”道:“小弟琢磨着,要到刘安老乌龟府上放一把火,把老乌龟的龟巢给烧了。”
阿娇道:“你胆子太大了。刘安府上高手甚多,你不怕?”任是非笑道:“不就淮南八只老乌龟,现下正在拉稀,哪有力气打架。”言来甚是得意。阿娇笑道:“又是你的杰构?”任是非道:“那还用说。当日就琢磨着,要到刘安王府去放一把火,才给他们吃了点补药。”他当日只是一时气愤,给左吴七人吃了泄药,却被他吹成早有准备。
阿娇笑道:“既如此,姊姊就祝你放火成功。”任是非道:“谢姊姊金口。”阿娇道:“有空,就到长安来姊姊,只要你一到长安,姊姊就知道了。”任是非道:“小弟知道姊姊神通广大。”向水成海和玉兰望了一眼,见他二人互望一眼,均有恋恋不舍之意,心道:“他妈的,老子就做一回顺水媒人。”道:“小弟有一好玩的物事,在小花脖子上,姊姊能不能陪小弟去取?”
阿娇道:“什么东西?”任是非道:“好玩得很。”阿娇道:“好吧。姊姊在临走前就见识见识一下你的宝贝,不然你定会说姊姊不够意思。”任是非道:“小弟不敢。”阿娇笑道:“你胆大包天,还有不敢的。”
任是非领着阿娇出了房门,到一个转角处,道:“姊姊,水大哥成家了吗?”阿娇笑道:“你问这干嘛?该不会是想给他找一房媳妇?”任是非道:“小弟正有此意。”阿娇伸出白玉般的纤指,在他额头上一点,笑道:“姊姊你做媒人做疯了,给陈伦做了媒人不算,还要给成海做媒人。”
任是非道:“姊姊莫取笑,小弟是认真的。姊姊,你不见水大哥和张家玉兰小姐不是有些意思?”阿娇道:“你这一说,姊姊倒出来了,他二人之间是有些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任是非道:“小弟也不知。适才小弟和水大哥到张家庄去抓宋一剑,他二人一见面,一个脸红,一个含羞。小弟琢磨着,可能是一见钟情。”阿娇笑道:“原来你是想做个顺水媒人。好,你就给成海做成这件事,姊姊代他谢你。”
任是非道:“谢就不用了。小弟和水大哥一见投缘,就帮他一帮。我们先问问张德福,他如何说。”阿娇道:“好,你去问。”任是非把张德福拽了出来,说明用意。张德福道:“水英雄中小女,自是小女的福气。婚姻大事虽由父母之命,小人就此一女,就由她自己作主。二位稍待片刻,小人去问问小女,再给二位回答。”转身去问玉兰。任是非心道:“这张员外可比秦员外强多了,不枉老子救他一场。”
不多一会,张德福回来,道:“小女对水英雄相救之德甚是感激,愿侍候他一辈子。”自是同意了。任是非心道:“他妈的,救你的是老子,怎不侍候老子一辈子?凭他那点三脚猫功夫,想打败宋一剑救美,臭美。”
阿娇道:“如此甚好。非弟,我们就去给成海说。”三人回到房里,任是非向玉兰望了一眼,见她含情脉脉地着水成海,心道:“情人情人,不知什么滋味?他妈的,怎么没人老子?”
阿娇把水成海叫到一边,低声道:“成海,你老大不小,也该成个家了。你玉兰姑娘如何?”水成海道:“张姑娘兰心蕙质,只怕小人配不上。”阿娇道:“别人姑娘都不嫌弃,你还这么多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向张百寿等人一说,张百寿等人俱皆大喜,齐向水成海道喜。
阿娇向玉兰道:“妹妹,你过来。”玉兰走到她面前,道:“姊姊。”阿娇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递给她道:“成海除了一身好武艺,身无长物,这颗珠子就给你作文定之礼。”
水成海道:“夫人,这怎么成?”阿娇道:“你除了一身衣服,还有什么?就是这把剑,还是非弟刚刚送给你的,这不成,那不成,你用什么东西作聘礼?”水成海道:“这……”向阿娇跪下道:“谢夫人。”他一跪,张百寿四人也都跪下,齐道:“谢夫人。”
阿娇道:“起来,都起来。这又不是家里,记着那些规矩。哎,也真苦了你们。主人虽给了不少东西,你们都拿去周济穷人,自己一点都未留下。妹妹,来。”把珠子递给玉兰。玉兰道:“谢姊姊。”阿娇道:“大家一家人,不用客气。妹子,我们要先行回家,成海再来娶你过门,这可委屈你了。”玉兰道:“妹妹理会得。”取下头上发钗,递给阿娇,道:“官人见发钗如见玉兰。天长地久,玉兰心不变。”阿娇接过,递给水成海,道:“收下了。”
水成海向阿娇磕了一个头,道:“谢夫人成全。”阿娇道:“要谢就谢非弟,这是他的主意。”水成海向任是非施礼道:“任兄弟先有赠剑之德,后有成全之恩,这等大恩大德,水某没齿不忘。”任是非执着他手,道:“水大哥,大家兄弟一场,不用客气,快拜见岳父大人。”甚是得意,心道:“嘿嘿,要不是老子,你休想。”
水成海向张员外跪下磕头,道:“小婿拜见岳父。”张德福扶起,道:“贤婿勿用多礼。”
张百寿四人俱来拜见张德福,张德福还礼不迭。四人和水成海是结义兄弟,情谊甚笃,水成海订亲,自是为他高兴。四人拜见了张德福,俱来向任是非拜谢成全之德。任是非一一还礼,口称不敢。四人除公孙山昨日和他相识外,俱是今日初识,均觉此人肝胆过人,大起好感,和他倾相结纳。
众人正高兴间,门口转出几个人来,正是常县令,陈伦,秦员外三人。众人又是一番寒暄。三人得知水成海订亲,俱来道贺。秦张两员外原本要好,不意同日有喜,互相祝贺。常县令抚掌,道:“本县两员外,同日有喜,妙,妙。”
任是非问起三人来意,三人说感激他相救之德,来向他致谢,不意在门口不期而遇。任是非心中得意,不可言喻。
阿娇道:“我们也该走了。”秦张两员外自是极力挽留,无奈阿娇去意甚坚,只得作罢。众人送阿娇一行,直送出十里,方才作罢。临别时,水成海和玉兰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阿娇要水成海留下来,过些日子再回去,水成海以主人安危为念,执意不肯。
回来的路上,众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任是非回到客店。任是非这份乐子可就大了,简直就是乐不可支。和东阿百姓跪送又不同,数万百姓跪送,场面虽大,那是远观,无法近语,此时,陈伦等人近在身前,笑脸相迎,恭维万端,一顶接一顶的高帽子送来,还不乐死他。
回到客店,秦张两家争着要任是非到他家去,以尽地主之谊。任是非可有点为难了,不知去秦家,还是去张家好。常县令道:“还是到下官府上,一来秦张两家同时临喜,不可不贺,二来省却两位员外一番争执,三来也好使少侠不为难。”任是非道:“好,就到常大人府上走一遭。”秦张两位员外见他决定了,不好再说。任是非心中有一个疑团未解,要解这个疑团,还得靠常县令,他请客,正中下怀。
到得常世衡家,天光尚早,就在府中坐下闲话。任是非几次把话题扯到阿娇身上,想常世衡如何说话,他把话题岔了开去,任是非更是起疑。
掌灯时分,常世衡备好酒席,邀请众人入席。众人推任是非坐首席,任是非本想当仁不让,转念一想,在坐之人数他年纪最小,要是坐了首席,大是不妥,至少没有名家子弟风范,只好忍着。最后众人推秦员坐了首席,接下来是张员外,再次是陈伦,任是非,风天南和玉兰。常世衡请出夫人陪玉兰,自己在主位相陪。任是非谦恭识礼,众人无不大赞,任是非心中却在为不能坐首席暗暗可惜。
常世衡为官清廉,席间无奇珍异味,任是非大是惋惜,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到秦张两家做客,任谁也比他强。任是非一尝,菜肴极为可口,这一丝不快,立时没了,大赞自己有先见之明,早知此处有异味,才到县令大人府中作客,甚是高兴。他不知,常世衡甚擅烹饪之技,特地下厨,弄了几个时令菜,招待他。
任是非心中念着阿娇来历,借着三分酒力,道:“陈大哥,小弟琢磨着,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陈伦道:“兄弟,大哥什么话有道理?”任是非道:“大哥说阿娇姊姊是皇后,小弟**不离十。”一边说,一边漫不经意地着常世衡,他有何反应,常世衡毫无反应,大失所望。
陈伦道:“大哥琢磨着,这阿娇的来历,非同小可,不是皇后的话,也是公主或是长公主之类人物。”常世衡道:“阿娇是京城一个贵人的夫人。在秦员外府中,她的侍卫给下官了一道令牌,下官这才知道她的来历。”
任是非不信,心道:“一位贵人的夫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这清官就有问题了。”不能用强,无可奈何,只得转换话题,不再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