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星接过《上清诀》,自去阅读,遇有不明白处,就向任是非请教。任是非恪守诺言,认认真真解释给吴天星听。《上清诀》博大精深,吴天星一时间哪里领悟得了。五更一过,任是非就不再解释,要吴天星自悟,吴天星也不再问,到一边自行研读。
天一亮,任是非起床,漱洗完毕,用过早点,径去大堂。吴天星一心研读《上清诀》,一个人留在房中。任是非一到大堂,衙役师爷幕僚以及关先生,官老板等早已到齐,恭候多时了。
任是非道:“各位大哥,小弟来迟,让各位久等了。”众人齐道:“理当如此。”任是非心道:“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死夫’,要他们办事,不给银子,定然办不好。何况这银子,又不要老子掏腰包,何不慷他人这慨。”道:“屡次劳动各位大哥,小弟于心不安。小弟思虑再三,每人发银子五百两,作辛苦费。”众人齐道:“小的昨日已受了甚多,不敢有此奢望。”任是非道:“这是各位应得的,不用再推辞了。关先生,有劳你分发一下。”关先生应一声,自去办理。众人得了银子,心情大为舒畅,精神也好多了。
任是非道:“把彭怀彭德两家家人,丫头仆役杂工恶奴,以及牢中犯人全部带上来。”风天南自去办理。
任是非取过两套县令服,一套给关先生,一套自己穿上。关先生接过官服,不知所措,任是非道:“关先生,你穿上。你是堂堂县令,怎能不穿官服?”关先生道:“这,这,怎么成?”任是非也懒得多说,叫几个师爷帮忙,七手八脚给穿上。关先生穿上官服,真有几分官样。
风天南把人众带上大堂,任是非道:“带齐卷宗笔墨布帛,押上犯人,抬上金银,到东大街去。”众人齐呼一声得令。任是非向背后的“正大光明”匾一指,道:“风大哥,把这个也带上。”风天南叫两个衙役把匾取下来。
任是非携着关先生的手,走到门口,跨上虎背,道:“关先生,你也来。”关先生吓了一跳。任是非抓住他肩膀一提,将他提上了虎背。任是非叫道:“出发。”众人齐应道:“出发。”向东大街而去。
四五百人,浩浩荡荡,向东大街而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十多个衙役,手持锣鼓,鸣锣开道。另有手持回避,肃静牌子的十多个衙役,紧跟在后面。任是非和关先生骑虎走在中间,他们后面是一众犯人,犯人后面是彭氏叔侄家人,恶奴抬着二十多口箱子紧跟其后,正是金银珠宝,最后面是风天南,骑着高头大马,带领一群衙役断后。
东阿百姓昨日见得布告,要公审彭氏叔侄,无不拍手称快,早早赶了来,把东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昨日,任是非骑着老虎,招摇过市,百姓无不啧啧称奇,惊讶不已。今日见他骑虎当街而过,不再惊奇,钦佩莫铭,心想小青天大老爷,神通广大,不仅把彭氏叔侄擒获,还能役使猛兽,当真了不起,齐呼道:“青天大老爷。”数万人齐呼,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任是非心道:“你们感激老子,哼,知不知道,老子玩得多开心。想不到老子一通玩耍,你们如此感恩戴德。”道:“小子不德,不敢当各位父老厚爱。”这番话,他用丹田真气送出去,虽在数万人高呼声中,仍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众百姓心想青天大老爷谦逊,难能可贵,好生钦佩,呼声更高。
一众人来到台前。任是非一,台子搭在大街正中,有一丈多高,若在台上审案,四面八方,均可得清清楚楚,拍拍虎头,道:“上去。”两只老虎驼着他和关先生,拾级而上。任是非下了虎背,把关先生提了下来,向正中椅子上一坐,拍拍虎背,两只虎卧在两侧护驾。关先生在任是非左侧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任是非背后坐了一帮师爷,书办,忙着研墨铺帛。风天南指挥衙役忙着挂正大光明匾。一众恶奴,把金银珠宝抬到台上,放得整整齐齐。
任是非道:“风大哥,把彭怀彭德两只老乌龟,老王八,老甲鱼带上来。其余人犯,都在台下管起来。再叫几十个兄弟,到台上助威。”风天南应一声,自去办理。衙役听说要给任是非肋威,都想上去,风天南点了二十个嗓门粗的衙役,带了上去,手持棍棒,分两边站好。
任是非左手一举,衙役无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都齐声唱道:“威……”任是站起身来,就要发表一通高论,百姓知道青天大老爷要审案了,齐声欢呼道:“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良久不绝。
任是非高高在上,听得百姓感恩戴德的呼声,好不得意,双手摇了摇,意示百姓止声。过了好一阵,街上才静了下来。
任是非道:“各位乡亲父老:彭怀彭德两只乌龟,王八蛋,横行不法,罗织罪名,构筑冤狱,横征暴敛,百般盘剥,残忍刻深,各位父老,无不欲啖其肉,饮其血。小子途经此处,闻知其事,心愤难平,将其捉拿归案,欲还清白于天下,还公道于各位父老,故定于今日公审。有冤欲伸,有苦欲诉,请当场倾吐,本人定当主持公道。彭怀这老小子,不知羞耻,竟然在公堂上悬挂‘正大光明’匾,本人将其取来,悬于此处,要他知道‘正大光明’是何物。本人年轻识浅,不堪重任,还请父老乡亲,推举十位年长有识,办事公正,素负重望之长者,与本人一道,共审此贼。”他这番话由丹田真气送出,数万百姓,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百姓万万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却达识若此,无不由衷佩服,齐呼道:“青天大老爷。”历久不绝。百姓议论纷纷,开始推举人选,不多久就推出十位。其实,任是非心道:“审案嘛,老子是头一遭,虽然好玩,也许太伤神,要是真如此,老子可得趁早溜之大吉,让他们和关先生一起审,岂不更妙?”
任是非叫衙役搬来十张椅子,要十人坐在他两侧。任是非坐了下来,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跪者何人?”彭怀彭德早已跪在案前,听得任是非喝问,道:“小人彭怀,彭德。”任是非喝道:“尔等身犯何罪?”两人道:“小人罪该万死。”
任是非道:“尔等既知罪该万死,当知尔等之罪。关先生,念给父老听听。”关先生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展开昨日所录布帛读了起来。他读来抑扬顿挫,错落有致,可是声音不能及远,远处百姓听不清,道:“大声点,大声点。”
任是非眉头一挑,暗骂道:“他妈的没用,没吃饭,半死不活。”道:“给我。”关先生递给他,坐回椅中。任是非接了过来,提一口丹田真气,读了起来,一字一句,远远传了开去,百姓无不听得明白。念完,任是非道:“彭怀之罪,是否尚有遗漏,若有,请直证其罪。”百姓齐呼道:“青天大老爷。”更有的痛哭失声,一齐拜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