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经面露难色:“伯爷,皇上的旨意只是让下官等人审理郭铮伤人一案,至于**杀人应当另案处理,下官不敢接手此案,还望伯爷体谅。”
“无妨,本官身为南厂提督,也有审理职责,徐大人,今日就借你公堂一用,本官亲自来审郭铮**、杀人一案。”
徐九经无语,只好退到一边任由镇武伯胡闹,一队南厂番子气势汹汹的走进来顶替了站班的大理寺衙役,一起低吼:“升~~~堂”。然后刘子光手扶玉带堂而皇之的登上公座,一拍惊堂木:“带原告苦主。”
带上堂来的是郭铮前任小妾的父亲,一个小户人家出身的老年男子,他畏畏缩缩的跪在距离郭铮很远的地方,也不敢抬头张望。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刘子光摆着官谱问道。
“小民乃是溧水县人,名叫秦万顺,小女秦丽一年前嫁与京城郭御史家为妾,可是嫁过去才半年就死了…..”说到这里,秦万顺忍不住抽泣起来,俨然是思念起女儿来,“小民活到四十岁才养了这么一个女儿,本想让她嫁入大户人家享福,也好照顾照顾娘家,哪成想反而害了女儿啊….”
刘子光耐心的等秦老汉哭完,才温言问道:“老秦,你女儿可有疾病在身?为何婚后半年即暴死?”
“小女身体壮健的很,从未生过病,都是那天杀的郭铮母子害了我女儿啊,青天大老爷要为小民伸冤啊。”秦老汉痛哭流涕道。
“你可有证据?”
“有,小女回娘家的时候曾经给她娘说过,郭家人都不是好东西,先前那个妾上吊死了,大娘也是娶的第三房,这些蹊跷抛开不说,相公也整天冷着个脸不和她搭腔,自打进门以后就没同房过,私下里问大娘,竟然也是一样,相公整天呆在衙门里不挨家,回家就睡在老夫人房里,半夜里经常闹腾出古怪的声音,女儿是个直性子,什么都憋不住,把这些告诉她娘之后,回去没三天,夫家就差人送信说人没了,而且也已经入土,可怜我们老夫妻连孩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
“如此可疑的暴死,可曾报官?”
“夫家是御史,哪个衙门敢接这个状子啊,溧水县不接,应天府不接,刑部更是门都不让进,说民告官要先滚钉板,老汉我本来是打算豁出命来滚一回的,可是老婆子抵死不让,她说即使滚死在这里,女儿的冤屈也不一定能伸张,咱们只有等,等青天大老爷出现,还就不信了,朗朗乾坤,昭昭日月,难道大明朝就真的没有包青天那样为民做主的好官了吗。现如今终于等来了。”
秦万顺的悲惨遭遇引发了观众们同情的眼泪和叹息,这年头民告官实在是太难了,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高高在上的镇武伯身上……
郭铮小妾的暴死是南厂的侦缉目标之一,正好接了秦万顺的状子,实际上案子在几天前就开始侦查了,现在只是过堂装装样子走个程序罢了。
“如此疑点重重的人命案子,各衙门居然推委不接,难道真的是官官相护?本官偏不信这个邪,这案子南厂接了,传南厂仵作宋青。”刘子光随便拿出一支签子扔了出去,戏文里青天大老爷坐堂审案的派头学的十足。
南厂有自己专门的仵作,是从南方衙门里挖来的,小老头叫宋青,据说是宋朝提刑官宋慈的后人,验尸最为拿手,名气相当的大,听到宋青出马,百姓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宋仵作,被谋害而死的尸体你可能检验出来?”刘子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