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子光答道,擦完脸之后,早餐端了上来,依然是丰盛的二十个鸡蛋外加米粥、油条、包子、榨菜等,可是刘子光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两口米粥就把碗一推说不吃了,看来心情确实很不好。
彭静蓉也不敢勉强他,找来一件宽大的柔软面料的旧袍子帮他披在身上,虚掩着也不敢扎腰带,生怕弄疼了里面的伤口,临出门之前刘子光想了一下,摸摸索索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摸出一个飞行员用的深色遮阳水晶眼镜戴在脸上,说了一声:“走吧。”就这样钻进软轿,四个扎实的壮汉抬起轿子,在红衫团骑兵的护送下直奔巡抚衙门。
一出大门,守了一夜的老百姓就围了过来,他们关切的询问着刘大帅的伤势,得知大帅的烫伤不能见风之后这些人都默默的跟在后面,一直来到巡抚衙门,牛勇和吴三桂等禁军将领也到了,他们要旁听案件的审理。
一声“升堂”之后,二品大员阮大铖身穿绣着锦鸡补子的红袍从后堂大摇大摆的踱了出来,端坐到桌子后面,慢条斯理地问道:“堂下何人?”
“我等状告兵备道团练使石彦谋害我家刘将军。这是状子。”说话的是李岩,这样的场合大小姐不适合抛头露面,只有让李岩这个曾经的秀才出面了。
“呈上来。”阮大铖让师爷把状子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的看了两眼,继续说道:“原告的一面之词而已,带被告上堂。”
“带被告!”一个班头中气十足的喊道,过了半晌也没见有人上来,众人面面相觑,连牛勇都傻眼了,阮巡抚这唱得是哪一出?谁都知道昨天石彦藏在巡抚衙门里,现在巡抚大人这样搞未免有些侮辱大家的智商。
牛勇干咳一声说道:“石团练使昨夜不是在巡抚衙门里么?怎么来得这么慢。”
“你们几个,去把石彦带来。”阮大铖挥手派了几个衙役去了后堂。
过了一会儿衙役抬着一个头上流血的人回来禀告:“大人,石团练使等人已经不知去向。咱们看守的兄弟也被打晕了。”
“废物!”阮大铖气得一拍桌子,抽出一根签子扔了出去,“去给我把人找来,搜遍全城也要找到,本官一定要给还刘将军一个公道。”
“遵命。”班头领命带了几个人出去了,阮大铖还余怒未消地摇着头:“真是家门不幸啊。”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拍着自己的额头,忽然抬起头来望见冷眼看他表演的众人,又换了一副表情说道:“既然被告不能到场,本案暂时无法审理,各位还是请回吧,你们放心,假如状子上一切属实的话,本官一定会主持公道,大义灭亲的!”
“哼”牛勇拂袖而起,阮大铖这个花招并不高明,但是却也滴水不漏,石彦最多能算是个故意伤害罪的嫌疑犯,巡抚衙门也不是牢房,没有关押嫌疑犯的义务,再说人家把戏做得那么足,想找碴都没机会。阮大铖把自己的干系洗得一干二净,牛勇可惨了,红衫团是看他的面子才没冲进巡抚衙门抓人的,现在人跑了,他哪还有脸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