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干净整洁,檀香木的百宝阁上摆放着各种物件。有古董,有珍贵器皿,也有玉石摆设。管家清澈熟路地到仓库一角,小心翼翼将两个木箱子拿出,平稳端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清瑟凑过去观看。
木箱外精雕细琢,有着木雕莲花,有着祥云仙鹤,在木箱的开口处,有着崭亮的铜制锁扣,管家将木箱小心打开,其内是黑色的丝绸,其上静静躺着几只透明晶亮的器皿。
清瑟伸手,将其中一支细细的水晶器皿拿出,虽比现代试管要粗上一些,但已让清瑟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如此合适的替代品。“这些容器是做什么的?”
管家答,“回公主,皓国有种特产的酒,用葡萄酿造,而这一整套水晶,便是用来品尝上等葡萄酒的器皿。大人在礼部供职,自然能接触到各国使臣,这一套便是皓国使臣送来的。”
李清瑟很开心,将那细长如同试管一般的酒杯对着外面光线照了一下,口中喃喃有语,“太完美了,就要它!”再将那酒杯小心翼翼放入箱子中,“叫人将这两箱送到慕容的房内,要快。”
“是。”管家百思不得其解,大人如今生命垂尾,公主却如同能治好大人的病一般胸有成竹,如今又取这些酒杯,不解,十分不解。
清瑟的一声令下,早就有跟在身后的下人上前,一人一只,小心抱起木箱,向外走。
“公主,请问还需要什么吗?”管家问。
清瑟想了一下,“烈酒,最烈的酒,陈年的酒!”
管家彻底晕了,刚刚拿了就被,现在又要烈酒,难道公主的方法就是要和大人一醉方休?
虽然心里犹豫,却不敢质疑,“是,奴才这便吩咐人去酒窖中取陈年美酒。”
清瑟点了点头,心中满是一会想要做的事,哪有精力注意到这管家说的是“烈酒”还是“美酒”。她转身急匆匆离去,心中已经列出了清单,将一会要做之时反复思考,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夕阳西下,天色逐黑。
慕容府主屋。
院子中站满了下人,却一声不响。
房内,除了平躺的慕容幽禅,大夫、管家,便是李清瑟外加暗卫如影。为何如影也在此?因为其实在好奇这怪物五公主到底有什么幺蛾子,在他眼中,五公主的脑袋与正常人不同,总是有什么歪点子。
如今,是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慕容大人快死了,已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最多五天。
古时,习文之人懂药理,习武之人懂医术,病不稀奇。
不用去诊脉,内力高深的如影就凭空气中微弱的气流便能感受到慕容幽禅命不久矣,想到五公主就要守寡,不知为何,他幸灾乐祸,如今也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观看此事。
一切准备就绪,这器皿也用烈酒反复消毒后擦拭干净,虽不能与现代紫外线杀菌相媲美,不过总比没有的强。
“幽禅,你觉得身体怎样?”刚说完,李清瑟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眼看着这人都打蔫了,她还多嘴问这句。
慕容幽禅却未生气,眼前已经逐渐模糊,要集中全部精力才能吃力将眼前之人看清,但还是勉强勾起苍白的嘴唇,“很……好。”
清瑟只觉得鼻子一酸,她与慕容幽禅没什么感情,但人非草木,两人相处了几日,就算不是夫妻也是朋友,此时别说是朋友,就是个陌生人在她前面逐渐死去,她也是难过的。
眼泪在眼圈转悠,李清瑟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软弱的人了,咬了咬牙。“幽禅,我要用你的血化验,一会可能要割个伤口,可能会疼,你多担待。”
慕容看到她眼圈的泪,苍白的唇角弧度更深。“嗯。”他心中明白,自己已与死人无异,别说一个伤口,就是一百个伤口又能如何?
“如影。”清瑟吩咐到。
如影皱眉,她愿意折腾,关他什么事?不过,还是不屑地答应了声。“嗯。”
清瑟回头,将一把消了毒的锋利匕首给他,“帮我在他胳膊上割个口,将血引到这个水晶杯中。”
如影冷哼,“凭什么要我做?”你自己喜欢折腾,自己割。
清瑟嘴角抽筋,自然是看懂了他的眼神,靠,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心理难过得手抖,她还不放心让他来做呢,谁知道会不会割到动脉。咬牙,烦躁。“因为我是你主子。”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如影语噎,愤愤抢下刀子。
“等等,先别割。”清瑟赶忙一把抓住如影。
“又有什么事?”不耐烦。
李清瑟没时间和他计较,回头问大夫,“张大夫,止血药可准备好了?”
张忠贤点头,将药箱打开,“回公主,准备好了。”
清瑟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必须做最坏的打算,若是他真是贫血,那一会便会血流不止,“如影,若是他一会血流不止,你第一时间为他点穴止血。还有,伤口越浅越好,尽量别伤他的筋脉。”
“知道了。”如影莫名烦躁,他本就是不甘人指挥之人,今天被这怪公主使唤,还信不过他,他是取血,也不是杀人。
就在它拿匕首的一刹那,眉头一动,双眼一眯,身子如同一道黑风一般窜向屋子一个角落,而后便是两人的打斗声,不出几个回合,对方便被如影制服,点了穴,丢到李清瑟面前。
清瑟一愣,回头看向管家,“这人是谁?”潜伏在慕容房内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