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的心口涌过一道暖流,温谅明知道他说这样的话将面临多大的压力,却依然一无所惧的做出了山重海深的承诺她俯身过去,额头轻轻的相抵,感受着男孩的体温和呼吸,两行清泪顺着绝美的脸颊缓缓流下,打湿了鼻尖,打湿了红唇,打湿了这仿若一场梦般的相识和相爱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唇瓣微触即分
宁夕坐直了身子,明眸含笑,婉转娇媚,说不出的亮丽动人,道:“谅,听你说这样的话,我很开心”
不过顷刻之后,她的容颜渐渐失去了光彩,将头扭到别处,低声道:“可我开心的是,你可以安然无恙”
温谅冷笑道:“你爷爷果然拿我来威胁你对不对?”
宁夕摇摇头,道:“我是他的孙女,让我生或死,都不过一句话而已,何苦威胁那样的下作……”
思绪不由回到了两个月前,在得到雷方偷偷带来的消息后,她知道不能再留在青州,不然温谅肯定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正好坐庄一事启动在即,以此为借口没让温谅起疑心,毅然决然的回了京城
宁老爷子独居在京城三家湾胡同17号,从外面看不过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唯有院落中的老槐树伞盖蔽日,高耸入云,显现出一点不同于凡俗的气派时隔五年,宁夕再一次踏入这个院子,想起过往的那些悠悠岁月突然间仿佛沧桑了许多,就算她明明知道,不管是跟院中的这棵树,还是跟树下的那个人相比,自己的经历都如同幼稚园儿童和诺贝尔得主的差距,但还是没来由的一阵萧索和心灰意冷,归途中的忐忑和决绝,进门前的勇气和挣扎,都随着老人那已经微觉佝偻的背影而烟消云散
老人在下棋,纵横十九道生死黑白间,挡、并、顶、爬,关、冲、跳、飞,东汉马融做《围棋赋》,说“略观围棋兮,法于用兵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意思就是指围棋之道,在乎两者争斗
而树下的老人他却在跟自己下
入局破局,只握于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