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以为呢?”贺承渊语气淡淡的。
“但是何荣桓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宴其目不斜视地望住他,“我前几天去了一趟你们医院的心理科,正好看见何茉和她家那个老狐狸,听他们的对话,那老狐狸似乎已经当你是他的准孙女婿了,你也知道,那老狐狸有多疼何茉,为了何茉,他绝对可以将事情做得毫无底线。”
“而且何茉为什么回国,常年居住在海外二十多年没回过国的老狐狸为什么这时候跑回来,你不会不知道吧?当年你们也曾经是让人称羡的一对,后来甚至还有了小原,这件事我至今不敢在海蓝面前提起,可是贺承渊,你摸摸自己的心,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做到对过去毫无留恋吗?对孩子呢?你从来没有想起过他?”
“海蓝从小到大遭遇的一切让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我回国后才了解到她这几年在高家受过的罪,你以为她为什么遭受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还要在高家坚持下去,因为离开了高家她的心无处安放,现在她是从高家解脱了,但你如果让她更不安,你以为她还会像曾经那样坚持得下去吗?”
“甚至于你们两人都结婚了,可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你甚至不能把她带到一个光明正大的位置上,就算她站在何茉面前说你们是夫妻,她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底气。”
宴其在中途就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办公室的空间很大,他说到后来甚至压制不住心里的焦躁,在来回地走动着。
他一个一个问题地抛过来,贺承渊也站了起来,他幽沉的黑眸落在宴其脸上。
宴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逼在演独角戏,一个人唱了那么久的戏,背了那么多台词,可看戏的人连个屁都不放一个,温煦的容颜上染上愤怒,冲过来像要揍人。
却在冲过来那一刹那被贺承渊拍了拍肩膀,“我会想起小原,但他并不是我的儿子。”
“……”宴其猛地睁大眼瞪着他,僵了好半响都说不出话,眼里是极度的震惊,“什、什么?”
贺承渊又在他肩上拍了拍,松开手朝他略一扬唇,转身要走。
“贺承渊,你他妈骗鬼啊,他叫的爸爸不是你?”宴其回过神来,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前厅休息室,正在等候的病人和护士纷纷看着他冲出来,个个瞪大眼诧异地盯着他。
那一声大吼,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打理好的头发也在先前的烦躁中被抓得乱糟糟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起伏剧烈的胸膛,这副形象简直让与他共事许久、一直以为他是绝不会失态星人的护士们大跌眼镜。
要不是两个人看起来都是直的不能再直的大直男,她们几乎要以为刚才进去那位气势逼人的帅哥把她们的头头给强行怎么了。
“靠!”宴其面红耳赤地调头往回走,嘴里老大不爽地轻声爆了句粗口,“贺承渊,你小子等着。”
林海蓝敲了敲黎尉的病房门,走进去。
之前被小报记者围堵,又被白莲花黎妹妹哀求哭泣,着实狠狠地膈应到了她,心里也不大愿意见到黎尉,于是把vip病房的事情转交给了一位资历比她深的同事。
今天那位同事有出差任务,最终,仍是由她来了。
“明天就要手术了,黎先生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不错。”黎尉点点头,目光坦然地看着她,“林医生前几天很忙?”
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反倒让林海蓝不太好意思,毕竟黎尉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她刻意回避是事实。
跟在她身后进来给黎尉换点滴的护士开了句玩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林海蓝没当回事儿,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黎尉思考了会儿,竟点头道,“确实。”
林海蓝想呵呵笑一声敷衍下,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随即感觉到刚才插话的护士向自己投来的别有深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