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莲亭离了东院,要到崖下去,得出示腰牌方能放行,他便把一个沉甸甸的铁牌交予入口的把守看,再录下“杨莲亭”一名,便能下山了。/top/
他自还是以那轻身功夫从千重石阶而下,刚到了崖下,他便问那管马的要了一匹快马,扬鞭朝那东南方向奔去。
这一路疾驰,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杨莲亭才到了那平定州外,这城里神教把持多年,几个赫赫有名的堂口如风雷堂朱雀堂之类都设在这里,亦是崖上的汉子们旬假时下来松快的所在。
杨莲亭刚进了城,就撞见了好些衣袖上绣有神教徽识的教众,有了这徽识,他们在当地商铺中往往也能得些实惠。不过杨莲亭可没留意这个,他只循着上辈子的印象走进东街,那里正是有名的快活街,专做的是让人寻花问柳的营生。
这儿有一家最大的青楼,名为“红袖招”,里头的妈妈人都唤她柳妈妈,也是长眉小口,风韵犹存,据说在年轻时候也是个红透了半边天的有名美人儿,待年纪大了,就接了上一滩曹妈妈的板儿,把这“红袖招”办得是红红火火。
杨莲亭上一世是此处常客,他不敢公然在黑木崖上置办妻妾,就在此处包下几个美人,时常有空就下来乐乐,熟得很。
不过他这一回可不是为了招『妓』来的。杨莲亭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旁迎上来的龟公,自个就抬步往里头走去。杨莲亭过去惯来的,又曾身居高位,加之身怀武艺,举手投足间大有豪气,颇能唬人。
这时还是大白天的,姑娘们多歇着呢,也没甚么客人,柳妈妈原也睡了,不过有眼『色』好的见着杨莲亭袖上徽识,就进去将人叫了起来。
杨莲亭坐不到一盏茶工夫,便见到一个三十许的『妇』人走出来,款款摆摆的,素手掩了唇打了个呵欠,眼角眉梢自有一段风流。
“呦,这可是位生客。”那柳妈妈笑着说道,“不知这位……”杨莲亭身形虽然高大,可怎瞒得了她眼光毒辣?就听她续道,“小少侠。到此有何贵干?”
杨莲亭正喝着奉上来的茶水,闻言挑眉:“妈妈见我年纪小,要欺负我么。”
柳妈妈听得这话,心里有些吃惊,敢情这不是个雏儿?便帕子一甩,轻笑道:“上门都是客,生意要做得长远,哪有主欺客的。这位少……神使,若是有甚么吩咐,便说罢。”又说,“若是想要个姐儿,也好办,神使想要个甚么样儿的,我叫她起来就是。只是恐怕没睡好,误了神使兴致。”
杨莲亭听她说完,笑道:“我可不是为姐儿来的,妈妈,你也莫瞒我,我要求的是些新花样儿。”
柳妈妈奇道:“不要姐儿……”她一见杨莲亭晓得暧昧,忽然明白,“那是要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