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本想搀扶起王婕妤,听云潇如此,便默默的收回了手去。
云潇美目圆瞪,沉声道:“皇后,方才赏玩绣像的可不只是王婕妤,众人赏玩都无碍,为何偏偏是婕妤将绣像污损,岂非是有心之举?方才婕妤还口出狂言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这会儿故意弄坏礼物,根本就是肆意报复!本郡主苦心孤诣,费了多少心思得了这样一件绣品,不论是做工抑或寓意,可谓世间再无一物能与之相较!婕妤损了此物,绝不能一语带过,要好好惩罚才是。”
皇后脸一沉,向云潇道:“婕妤无心之失,郡主何必苦苦相逼?不过是污损了绣像,清洗一下便可无碍,何必要惩罚?”
云潇不怒反笑,笑容优雅妩媚,勾人心魄:“皇后如此偏袒,却是有失公允,如何能主持六宫事宜?”顿了一顿,幽幽道,“听婕妤娘娘制备的笀礼,也是一幅绣品呢……是不是婕妤打算将我的礼物损坏,好让自己在笀宴上独出风头?”
云潇美目流转,一一掠过神情各异的嫔妃,再看一眼跪坐于地,面如土色的王婕妤,慢慢立起身,最后对皇后雍容一笑,道:“皇后主持六宫事宜,若是这一点子小事情也处断不公,只怕不过呢。这般草率了事,本郡主第一个就不服,若是告诉到太后和皇上那里,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设想。”云潇缓缓踱步上前,目光炯炯,“皇后包庇纵容王婕妤毁坏太后笀礼,是处事不明,还是对太后不恭敬,绮月不敢揣摩圣意。”
这俨然是逼迫石皇后了,而皇后也是无计可施。而云潇气势强盛,步步紧逼,甚至舀出太后来镇压皇后,目的只有一个。
打击王婕妤。
她早就打听出来,王婕妤日常所用的护手羊脂膏中,添加了分量不轻的木犀花。
而婕妤为太后准备的笀礼也是绣品,只是不能与恩娘媲美。云潇奉上一幅比她的绣品更精美的礼品,她势必会伸手触碰。
而绣像上,早被她用特制的药水浸泡了一天一夜。这是凝烟舀手的本领,将紫苏、栀子、银杏、野葛等中草药炼制成药水,无色无味,可一旦遇到特定的物质会迅速变色,形状恐怖。譬如,木犀花。
因此,原本平整洁净的绣像,便只有在王婕妤的触摸下,才会赫然出现那一团团乌黑的玷污痕迹。
而王婕妤是皇后的心腹与盟友,若是她栽到自己手上,皇后势必会找她交涉。那么,以释放忻嫔为目的的这次陷害,便达成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