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溟轩闻言哈哈一笑,看着靖海侯说道:“侯爷的脾气很对我的胃口,要是我怕这个现在我只会斩草除根。但是西南沿海还需要靖海侯,老百姓还需要靖海侯,所以叶溟轩再不是个东西还不至于如此卑劣,安陆侯一事侯爷也不用求情了,那是事实俱在,绝不能饶恕,但是靖海侯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可惜被儿子连累了。”
靖海侯看着叶溟轩,眸深如海,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的说道:“如此后会有期!”
带过兵,打过仗的将军,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那是说也说不清的,靖海侯被自己的两个嫡子连累,与逆王勾结的罪名足以让靖海侯府彻底碾入尘埃。当今圣上多疑,要是真的知道了这中间的关联,只怕会将靖海侯府彻底给端了,叶溟轩这次下江南还是对靖海侯多了很多的调查,至少这个人在守卫沿海抵御倭寇上功不可没,最重要的是他熟悉水战,这样的人才要真是在自己手里被砍了头,叶溟轩大约觉得自己会睡不安寝,毕竟靖海侯也是被牵连的。
至于靖海侯的两个儿子……叶溟轩浅浅一笑,这件事情他就不需要操心了,自有刑部的人去办,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没必要继续跟人家杠着。
因为安陆侯勾结平川王一事,京都最近格外的热闹,姚府并没有因为靖海侯家被牵连而悔婚一事,在京都也是广为传播,对于姚家人的称赞也是不绝于口,但是在这样的风口上谁又敢来跟姚家来往?所以说人啊就是这样的势力,一点点也没错的。
如此风平浪静了两天,突然之间吴府来退亲的消息传来,梓锦还以为恍如在梦中,一时间竟然回不过神来,退亲?
退亲这种场面自然不需要梓锦去看,梓锦得到卫明珠送来的消息后就在屋子里默默的等着,吴家来退亲那就只能有一个结果,就是叶溟轩跟吴祯之间的较量最终还是叶溟轩胜利了,梓锦应该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心里却还有一丁点的挂念,原来不知不觉的时候,吴祯却也成了梓锦心头的一个影子,无关爱情,只是担忧。
第二天,老太太亲自跟梓锦解释了下,大约意思就是吴家现在境地艰难,未来不能预料,吴家不想拖累姚家,因此主动提出退亲。这样的借口当真算得上是完美,既无损于吴家的名声也无损于姚家,反倒是让两家的声誉又高了一个台阶。姚家本就因为这桩婚事日夜悬心,吴家肯主动退亲,姚家自然是高兴地,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海氏很是豪爽的说道:“做不成亲家,也是朋友,以后多多来往……”
梓锦看着老太太说道:“梓锦明白,只是没有想到吴家肯主动退亲,这样咱们家也不用日夜担忧了,到是件好事。”
老太太叹口气,道:“吴家到底厚道些,如此也好。”
这件事情就告了一个段落,那个曾经出现在梓锦生活中的吴祯就像是风一样消失了,这边婚事告一段落,那边朝堂上的暴风雨风一样的刮了起来。安陆侯勾结平川王罪证确凿,抄家,平川王削去皇籍逐出皇室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入京都,平川王的封地收归朝廷。安陆侯秋后处斩,其妻子子女妾室流放千里,终生为奴。靖海侯其两子受安陆侯蛊惑,与其沟通,意图贩卖兵器给逆王未遂,除去靖海侯封号两子罢官,贬为庶民,家眷不与追罪。得来看会。
本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算是完美收官了,皇上对靖海侯家的处置也算是很厚待了,并没有因为安陆侯的事情一并罚罪,朝中又是一片称颂之声。最主要的在于锦衣卫交给皇帝的口供中,是贩卖兵器未遂,未遂两个字,总算是让靖海侯家逃过一难。安陆侯不是傻子,知道这是有人放水,难不成还真的要拉着自己兄弟一家子陪葬,因此把所有的罪名都担了下来,这样一来,靖海侯家的罪名也算是少去了一大半,这才有了削爵罢官的轻微处置,甚至于连抄家都没有,靖海侯知道这是叶溟轩从中动了手脚,这个人情是欠下了。
想起叶溟轩用来交换的那个条件,靖海侯那浓的化不开的如一团墨的眸子微微闪动,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容,这个姚五姑娘真是够分量的,居然能让叶溟轩为了她做出这么多的牺牲。
又想起那一日吴祯来跟他吵闹的情形,靖海侯的神色又暗了一下,好像每次遇到事情,必须牺牲的都是这个儿子,不是没有愧疚的,可是……
靖海侯家还没喘过气来,第三日刑部就有人上书,当初与倭寇一战领兵出战的是庶子吴祯,最后功劳却被嫡子抢走的事情,欺君罔上,夺人之功劳,一条条一桩桩,已经算得上是大罪。
圣上大怒,当庭宣人前来对质,证据确凿靖海侯夫人伙同其两子欺辱庶子夺其功劳,并迫使吴祯远离家乡躲避灾祸,吴家的两位嫡子连同靖海侯夫人当场伏罪,吴祯倒是没有特别的激动自己冤屈平伸,这样的大气沉稳宠辱不惊的姿态倒是让今上大为赞赏。朝堂之上,圣旨下发,靖海侯失察竟不晓得其妻歹毒,嫡子嚣张,有失为父之道,特将靖海侯府抄家,资产罚没,其两子伙同其原配夫人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回京,靖海侯已经被贬为庶民,不再另罚,受冤屈的吴祯此刻平反,当庭被授予了靖海将军守护沿海安危,十日后,启程南下述职,不得有误。
至此,朝廷中才平静下来,接连不断的余波震得人心神不宁,此刻朝政太平,京都的人又似活过来了一般。
吴祯临行前特意约了叶溟轩相见,就在叶溟轩跟靖海侯相见的地方两人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