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往里去,半道上见那门亭长一脸晦气,急匆匆地出来。见朱广田畴两个,忙退到旁边让路。心说这人什么来头?使君那般重视?
“使君,朱广到了。”
那堂上,刘虞已然高坐。上次见他时,作乡野村夫打扮,还可以理解为当时赴甘陵相任上,为方便行路。可现在他为一州刺史,仍旧是粗衣布鞋。作为正经的汉室宗亲,节俭到这个地步,若非真的高风亮节,那就是大伪似真。
朱广没空思索这些,上得堂,执礼拜见。
“当日一别,两年多了吧?”刘虞面带笑意,打量着这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云中少年。
“不想使君还记得。”
“哈哈,当时你说,天下大事不该你考虑,只知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后来我想你这话确有道理,若天下的官吏都能做好自己份内之事,那就是太平盛世了。”
说几句话,刘虞让他坐了。又问了些关于不赴洛阳任议郎的事情。
末了,不等朱广自己提,他倒先道:“天子因为我之前任过幽州刺史,熟悉边情,此番再委重任。但,时过境迁,幽州情势很复杂。我颇有些力不从心之感,朱广,你现在左右也无旁事,可愿帮我一个忙?”
怎么?什么都没说呢,就先让干活?
幸好朱三公子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爽快地答应道:“使君但有差遣,广敢不从命?”
“好。”刘虞很是高兴。“我记得,你是云中人?家中是边郡豪商?”
听他问起这个,朱广有些狐疑,但人家摆明了知道你底细,遂答道:“确实如此。”
“那想必是熟悉胡人了?”
“有些接触。”
刘虞喜他坦诚,也不拐弯抹角:“我之前巡视边郡,就是因为鲜卑于去年年底时又犯幽并。这胡人累年抄略,我们自顾且不暇,也无力弹压。但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打算与鲜卑人讲和,你有什么看法?”
讲和?这恐怕不容易。当初在云中时,云中太守也希望通过朱家跟鲜卑王檀石槐搭上线,许以财货,希望胡人罢兵。但为檀石槐所拒绝,反倒过头来,要拉朱家反水谋云中。
回忆起前几与田畴的谈话,朱广道:“使君,若要与胡人讲和,得有两个条件。”
“说来听听。”刘虞见他这么快就进入角色,暗叹自己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