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些突兀的一句话,如他手中长刀刀锋,一下斩断了明月刻意想要营造的往事温软。
明月眼眸一黯,“我知道,经历了那样一个夜晚,当年那个阿烈又怎会全无改变。”
“知道就好。我也知道,在察觉到我今夜会来后,你和燹翮联手布了一个局,为的就是要用过往的交情来软化我的复仇心志,称霸雄心,你们俩用心良苦,只为能令我在最后关头放过嬴梨…”蚩尤烈的语气异常低沉,殊无半点看破对方用心的得意:“所以燹翮至死都不肯安息,却要站在国门之外,为的就是要让我在看到他的尸体后神伤心软,所以方才嬴梨垂死待毙时,那跋扈侯左丘暗会大呼一声‘智侯还在’来使他振作心神,因为有你等在这里,为了在我兵临城下时,用自己的身躯来阻挡我羌族铁骑踏破长安…”
“左丘暗?我没有看错他,虽不择手段,但他对陛下确实忠心。”明月微一颔首,淡淡道:“阿烈,你没说错,我和燹翮是联手布了这一个局,想用过往交情来打动你,所以,燹翮虽死,人在此,我也在此。”
“明月,别管朕了。”想到两位老友为了自己的苦心安排,嬴梨忍不住插嘴道:“蚩尤烈,朕这条命,你尽可以拿去,但请你不要难为朕的子民…”
“你闭嘴!”蚩尤烈一直温和的声音突然变得暴烈:“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一个字,如果不是为了和明月说上几句话,如果不是因为燹翮就立在长安城外,我早就把你一刀两段,嬴梨,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边上等死,再给我听到你嘴巴里蹦出一个字,我先把你千刀万剐,再踏平你的长安,以你汉人的鲜血洗一遍中原,就如你这些年以草原人血洗牧马瀚原一样!”
“梨子。”明月静静的听凭蚩尤烈发泄完怒气,这才向嬴梨微一颔首,示意他暂勿开口,随即又向蚩尤烈道:“阿烈,我明白,你蓄势多年,一朝铁骑南下,就凭我三言两语,一点故旧交情,是断不能平息你胸中杀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