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吐利浑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惺惺相惜来,提醒道:“铁摩勒,不要轻敌,禳天军这只刺猬,着实难啃。”
“突厥部穷途末路至此,我又怎还会轻敌?我敢放言去斗斗禳天军这只铁刺猬,当然是有几分把握。”铁摩勒笑了笑:“这些年,你的金铃骑卫一直在练斩狼阵对付苍狼骑,我也没有闲着。”他往前方看了一眼,见匈奴军退后的阵势明显有些混乱,只顾潮水般向吐利浑拥来,不少人还挡在前方道上,傻乎乎的看着禳天军大步走上,遂摇头道:“让你的儿郎立即退到你后方,把前方空处让出来,别挡在我雷虎军之前。”
“好。”有别人去啃硬骨头,吐利浑千肯万肯,忙喝令退回来的部下在他身后集合,和禳天军这一交手,金铃骑卫又折损了五六百人,余下的也有不少负了伤,可若非有这支精锐正面硬抗禳天军,匈奴人的折损只怕还会更大,骑卫副统领季额一脸惭色的向吐利浑请罪:“大王,季额无能,未能攻开禳天军的阵势…”
吐利浑一挥手,让季额止声,他这时居然也不心疼部下的伤亡,只盯着禳天军一步步踏进的步伐,眉心随之一跳,忽然想到了什么。
“想明白了吧?”铁摩勒淡淡道:“要对付禳天军,就不能和他们打硬碰硬的近战,军王燹翮布下的这龙牙枪林阵,以守为攻,以进为击,一步一绝杀,可算是世间奇阵,只可恨我们草原人太过好勇斗狠,每次都和禳天军硬拼,我们的骑军固然破不开他们的阵势,陷身其中更是有死无回,这些年我反复思量,终于想到了禳天军唯一的破绽。”他顿了顿,如自问般冷冷道:“他们是步军,为什么?我们的骑军总要象傻子一样和他们打这近身硬战?”
“对啊!”吐利浑一拍大腿:“跟苍狼骑打,骑军斗骑军,我们只能硬拼,跟禳天军这只一步步爬的刺猬打,我们何苦还自己送上门去?”
“我们蠢得太久了。”铁摩勒阴沉着脸,从马鞍上取出一张铁胎弓和一支响箭,弯弓搭箭,向半空射去,响箭离弦,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清越的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