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庄严谨的朝堂上,别的大臣背书般向皇上歌功颂德时,他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哈欠连连,当那些大臣板起脸道貌岸然的训斥他时,他或是嬉皮笑脸的夸对方新盖的豪宅媲美皇宫,或是揽着他们的肩膀问对方新收的小妾漂不漂亮,每次都把那些大臣气得发昏,把个本该恭谨奏对的君前议政搅成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连智侯也不止一次的说过,军王燹翮,这就是个除了在战场上便一无是处的家伙,可事实上,当燹翮在战场上面对着敌军时,他那被人斥为痞赖的习性才会变本加厉的发挥到极致,用更恶劣的法子去折磨他的对手。
就是这样一个散漫不羁的男子,却是汉朝所有军甲都愿效之死命的军王。
“燹翮,你太放肆了!”厉帝虽未发作,但他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暗哑的斥责声。
听到这个冰凉嘶哑如毒蛇吐信的声音,禳天军都是心中一凛:“跋扈侯左丘暗,连他也来了?”
“左丘暗,老匿在皇上背后干什么?”燹翮往厉帝身后的黑暗处瞟了一眼,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之色:“怕我再揍你一次吗?放心,我平常没事时虽有揍你的癖好,这会儿也有心无力了。”
一名三十余岁的黑袍男子慢慢从厉帝身后走出,他身穿的那件黑色长袍极为宽大,似乎要把他的全身都包藏于黑暗之中,这男子长相甚是俊朗,扬眉凤目,直鼻薄唇,但他的脸色却如白垩般惨白,衬以笼罩全身的黑袍,令他整个人看去都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味道,一看之下便使人心生警惧。
“军王受此重伤仍能谈笑自若,百战之身的气度,左丘暗佩服。”这男子先向燹翮彬彬一礼,随即神色一寒:“军王,君前不可失仪是臣子本分,左丘暗提醒你,莫要自恃死罪便口出不逊。”
“少来这套,你心里不知有多恨老子,看我这副模样,你很解气吧?”燹翮一脸不耐的呵斥回去:“你派皇廷卫暗中跟踪我的事,我可以不怪你,但你不该连累到明月,你小子可别忘了,要不是有明月每次拦着,老子何止把你揍到满地狗爬!你要提醒我,可以,走近点!”燹翮一边说一边把手中雷行枪向他晃了晃,“你跟这杆枪缘分不浅,挨过它好几次抽,我今天实在走不动了,你还不自己过来跟它打个招呼!我要替明月出口气,一代智侯的名号,不该损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