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学期,班里再没什么大事事发生,有几个学生开始谈恋爱,楚寒找过谈了话。对此楚寒没有一味的禁止,他明白:青春期叛逆期,越是不允许的事情,学生越是好奇越是想做;不如放开手加以引导,或许效果会更好。班主任如此开明,学生甚是高兴。但楚寒和学生约好:任何事情都必须让老师知道。一学期下来,或是相互送了个本子书籍,或是索然无味的分手了,并没有什么进展。
素质教育喊了多年,却始终拿学生的成绩来衡量学校考核教师。虽说成绩只允许打优良等级,但学生们依旧能够知道自己的成绩,知道自己的班级和级部的排名情况。其实,上级部门一直在做一件“掩耳盗铃”的事情,每年的中考、高考就是以成绩的排名来录取学生;学生倘若不知自己的成绩排名,全如在黑夜摸索前进。上级的方针政策不改,却让基层整改,这样的改革焉有成效?再者,讲素质教育,家长不肯,素质教育是什么?家长明白不会因为你会弹钢琴,会跳舞就让你轻松的上高中或是大学,除非你是奥运冠军。(——可话说话回来,唯奥运冠军论是否正确呢?)倘或真素质教育,又有多少是真正真才实学考进大学的呢?穷人家的孩子有几个能获得公平?讲素质教育,学校不同意,拿什么考核教师呢?拿什么绩效教师呢?教师的动力从何而来?分,有它的局限性;分,有它的片面性。但它至少有公平可言。于是乎,分,是学生的命根,是教师考核的标准,更是学校教学优劣的体现。
暑假期间,整个一学年的考核出来了,楚寒依旧是“优秀”等次。签字的那天,几名教师又在政教处同领导吵嚷了起来。自然又是分多分少的问题,有失公平原则的问题,——年年皆是如此。领导在会议上常说“政策把你圈进来,你不吱声;政策把你圈出去了,你就说不公平。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只有相对的。”楚寒从不关心这政策到底是什么,这“合格”还是“优秀”对自己有多么大的影响,反正领导让干嘛就干嘛。
整个政教处吵声一片,乱哄哄的。几个负责签字的领导,或陪笑耐心解释,或一脸的正派严肃,或无奈无语。年近六十的李老师不知说了几遍了,一见楚寒进来,又重复着他心中的不满,“什么师德考核,纯粹是挑起教师内部的不团结。政府事业单位的那些整日的不干实事,不用品德考核;这教师就因为顶这个‘为人师表’的名号就得师德考核?我都快退休了,早该退居二线了,可领导还是安排我在一线上课……我考核‘合格’,我没有意见……怎么师德,我就‘不合格’了……”愈说声音愈大。这李老师曾是楚寒的历史老师,那是一个态度和蔼,甚至有些不太严厉的老师。如今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话,耳朵有点背。——楚寒不明白,按照学校的安排,李老师本该在后勤工作了;楚寒也不明白,如此大的年纪为什么竟然是“师德不合法”?这是一个令楚寒都觉得不公正的评价;楚寒不明白,这“师德”的评价到底有什么意义?标准的把控究竟在谁的手中?与其说楚寒不敢多想,不愿多想,倒不如说他都不会去想,这事对于他来说:有点乱。签完字,赶紧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