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一来二去,钱是塞了不少,可是有心帮忙的却没有几个,在中间搭路子的,不管平常多铁的关系,这时候一个个都跟豺狼虎豹似的,想着法地从他们身上捞钱,就吃准了他们在军政界没有半点关系,明摆着占你便宜你也得哈喇着往人身上去贴不是?
可是后来简旭又说,简长兴的案子峰回路转,本来是他砸的人又变成不是他砸的了,就连原先吹胡子瞪眼睛装得一派清正廉洁样子的郭局也给了好脸色,大半夜地亲自带人来把简长兴放了,还做东请简家的几个人下馆子吃了顿便宜的“清正廉洁”饭。
简旭说,就是饭局里听那郭局说是上头的决定,严令彻查此案,他们才出动了大量的警力,在一个不知名的路人手里找到了用手机拍成的片段,说清楚明白地看到那官二代的头不是简长兴砸的,是当时跟他一起的另外一个人砸的,所以也就关了简长兴几天,教育教育,就给放了出来。
顾容昊现在想起简旭当时的嘴脸,那副隐隐晦晦,说一句停半句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试探自己。
郭局说的那位“上头”,正好就是前几日到过边城,还由他顾容昊做东请过便饭的省委副书记。
简家若是其他的人出事,简竹顶多就是干着急,可是这个简长兴不一样,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但凡简长兴出点什么事情,那火烧的不是她的人就是她的心——为了这个唯一的弟弟,她真是什么事都敢做也完全可以不顾一切不管自己。而顾容昊也是脑子一热,就在那饭局上,提了简长兴的事情,这才有了后来的顾荣礼给郭局打电话,郭局的欣然同意。
书房里,顾老爷子并没料到自己的一句话引得顾容昊这么千头万绪,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他才道:“爷爷说这话的意思,是希望你明白,如果有一天顾家要吞并简家,那能做这件事情的就只能是你,而你最不该的,就是被感情迷了眼睛。”
顾容昊回到自己的那栋小楼时,廊檐下一盏昏黄的路灯,大抵是为他留的。
他径自上了二楼,推开空荡荡的房门,只站定不到几秒,又转身上了三楼。
三楼的房门照例并没有上锁,他又想着,就算是锁着也无妨,这里是他的小楼,他想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想睡哪张床就睡哪张,若是房门锁了就用钥匙开,若是没有钥匙他就硬闯。
房间的门推开了,简竹似乎有极好的睡眠习惯,不管是不是周末,一般不超过夜里零点,她就会准时躺在床上,只要挨床,她就能很快入睡。
顾容昊侧身关好套房的房门,径自经过她的床边走进浴室梳洗一番,浴室里的水汽蒸腾,也不知道浑身究竟是哪里又不对劲,不管用多冰凉的水冲洗身子都不行,那火热的温度和痒与难耐总像是千万只蚂蚁,顺着他的大脑和脖颈一路向下爬,爬过他的心尖、灼烫他的灵魂,再最终缠绕汇聚在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