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脱了他的手臂，昂着头望着他。他深邃的眸子，淡薄的嘴唇，瘦削的面庞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

然后，我就哭了。

不知是何原因，不知怎么了，心中瞬间涌出巨大的悲伤，苏景煜那样抛弃我，我都从未哭得这样凶猛，泪水仿佛决堤，汹涌澎湃地涌出。

我紧紧靠着墙壁，慢慢向下滑，双臂抱膝，紧紧咬着嘴唇，衣裙已经湿了一大片。

他惊慌失措地蹲下来，抱着我：“怎么了……别哭……”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不公平……为什么我注定总是被抛弃……爹娘，姐姐，还有他……”话已出，却泣不成声。

“没事的……小蝶……还有我……别哭……”慕凌轩纤长的手指忙乱的擦着我的泪水，不知怎么说才好。

我眼泪兮兮地抬头望他：“不过是……是……我和她有同样的容貌……你若是不愿意……你可以……”

他猛地用双手抬起我的头，眼底仿佛深渊，没有尽头：“小蝶，现在，我只是把你当小蝶。懂吗？”

我不做声，只用眼泪蹦蹦跳跳地滑过脸颊，湿了悲伤，湿了阳光。

“而且，‘她’不是什么我喜欢的人，是……”慕凌轩的声音变得有些哽住：“她是……我的妹妹啊……”

他的声音渐渐放慢，似乎是在回忆，似乎也慢慢虚脱：“她是我的妹妹……慕灵锦……从小我只有她了，没有听过东周还有公主吧……呵呵……外面的人只知道四年前送公主去苍鸾山养病，渐渐被淡忘，很少有人记起还有个公主……可其实她已经死了……被父皇的妃嫔下毒……永远回不来了……”

我怔住。原来，是这样的啊……

他转过头惨笑，脸色是我前所未见的苍白：“所以，她很重要……明白吗……那时，我把你当成她……真的很像……”我咬着嘴唇，心是节制不住的痉挛，渐渐抚上慕凌轩的面容，扯出一个笑：“我……我懂的……我怎么会怪你……”

“嗯……”他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半晌，他恢复神色，笑道：“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快起来，别着凉了。”

我擦擦泪痕，被他扶起身。

“以后不许哭鼻子了，以后要坚强！”他嗔我道。“嗯。”我点点头，手不禁握住。

“那……那就高兴点……想吃什么便告诉春儿。我先走了……”他摸摸我的脑袋道。“嗯。”我继续点头。

他勾了勾嘴角，眸子中划过一道澄澈的光。低头望了望我，道：“好好休息。”便走出了房间。

“等一下！”我垂了垂眸，叹了口气道：“慕凌轩……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情。”我挣扎了好久，终于说出来了，可是这么一问必定会引起慕凌轩的怀疑，以他的势力早晚会查明白我去东魏和苏景煜……

我不想伤害苏景煜，可是苏景墨是我很重要的人……也只有慕凌轩有这个能力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