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两人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甚至有了孩子,明明之前偶尔她也愿意对他露几分温柔展一些笑意,为何如今,她百般疏离万般推拒,他以为只要等总能等到她彻彻底底的原谅他,可如今看来,这原谅,却好似遥遥无期。
他开始回忆那个夜里,她明明是没有反抗的,他一开始似乎把她错认做了季红,可是后来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他以为她愿意献身给他,那必定从心里还是接受他的。
难道是他喝多了,记错了,那夜不是她自发自愿的,而真是被他霸王硬上弓的,可是这要如何解释之后她对他偶尔的温柔和亲昵?
大约酒是喝的有点多,苏锦源觉得头沉的很,踉跄了步子走到床边,哄然倒下,后背震的疼痛,他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许绣忆那一句决绝的“是”。
他不免自嘲,他千里迢迢来,原来是是来换她一个我不想见到你的。
看了外头的夜色,他走,明日就走,既然那么不喜欢看到他,那他走便是了。
*
从房内出来,夜凉似水,过了中秋天气就不再热了,傍晚下了一场雨,青石地板上还是湿答答的,道旁梧桐树下,淅沥的落下几滴雨水,昏黄的路灯下,许绣忆瘦削的背影站成了雕像。
她不知道她要在这里站多久,她只知道不想回去,傻傻的站着,直到月上三竿,夜风微凉,她打了一个寒战,脚站的有些麻,于是原地走了两步,转过头,惊了一跳,安承少就在身后不远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梧桐树下的他,长发如瀑布,一袭青灰色的长袍,额上几缕头发叫梧桐上的落水沾湿润,他的肩头也湿了一片,显然的站了有一会儿了。
“承少。”
她喊,语气涩然,几分委屈。
安承少上前,将她轻轻纳入怀中。
她挣扎:“会被看到的。”
这可是白家的院子。
安承少却执意不松开:“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不要我。”
他的声音嘶哑,吐息间都是浓浓的酒气,他喝酒了,还喝了不少,他如今软软的抱着她,再没有晚饭时候的冷傲,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哀求:“你会不要我吗?”
他大约是喝多了,平素里的他也有柔软的时候,却没有这样柔若又无助的时候。
夜凉如水,他身上衣衫潮湿一片,只怕他照亮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送你回房吧。”
“恩!”他应,半个身子,倚赖的靠在许绣忆的怀中。
许绣忆搀这他,他很沉,压的她吃力的很,他身上满是酒气,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走了几步,前头一个人,许绣忆惊了一跳,却见金玉满目震惊的站在十步开外,手里是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汤药,见到许绣忆和安承少近乎搂抱的身影,她眼底有痛苦,也有愤怒,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奶奶,你不是应该在房里吗?”
许绣忆无言以对,这个时候,她是该在房里伺候苏锦源的。
金玉本来就觉得安承少对许绣忆颇多关心,如今看两人暧昧搂抱,更是郁结心头,恨了一片,她以为许绣忆是来者不拒,都和那白家二爷好上了,居然还来勾搭安公子。
她的愤怒藏不住,对许绣忆再无恭敬,眼底一片冷怒:“奶奶你对得起三爷吗?”
许绣忆一怔。
金玉是得了疯魔症了,一句话出了口就再也收不住:“今日席间我就看出奶奶对三爷没那么上心,奶奶有了新人就不要三爷了吗?既奶奶都有了白二爷,何以还要动安公子的念头。”
许绣忆从未想过金玉居然有朝一日会这样和自己说话,那严词厉色的模样,就好像她才是她的主子。
许绣忆从现代来,虽然信奉人人平等的原则,可是她这身子里有一半是古代的记忆,所以在金玉面前她素来都觉得自己就是个主子。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金玉会这样指着她的鼻子责备她。
她一时之间,大约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金玉,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玉已是失了理智,道:“奶奶你不要逼我告诉三爷。”
“丫,苏三奶奶,你怎么把安兄扛回去了,我不是说了让你等等我一起抬他回去吗?你看你这副瘦弱的身子,若是伤了可如何是好。”
说话的是白靖琪,许绣忆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是他这一句无疑给许绣忆解了围,金玉也有些傻眼了。
白靖琪看着许绣忆,微微一笑,转向金玉的时候,却做了吃惊样子:“你怎么也不帮帮你家奶奶,方才我在院子里看到安兄喝的酩酊大醉,正要去帮忙看到你家奶奶要去厨房给你家爷熬解酒药,我就让你家奶奶先看着安公子,我去找人抬安公子回去,这安公子也真是的,怎么喝这么多,苏三奶奶,是我去的久了,来人,赶紧把安公子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