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个不欢而散,许岚清谁来的时候,许绣忆已走了,屋子里就落了安承少一人,自己和自己下棋。
许岚清颇为的抱歉:“安兄,看我这妹子不懂事,居然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安兄留下用晚膳吧。”
安承少自顾着落子,忽然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武墨那,你打算如何?”
许岚清所有的笑意凝固在了唇角,表情里几分疼痛:“是我对不起她。”
安承少捏着棋子的手一紧,果然他许家儿女,都是这样的冷绝狠心,他和武墨,不过是他们闲来无聊捏在手里把玩的两个偶人,玩腻了就可以随意抛弃,连最起码的一句对不起都不用。
下了竹榻,他面色近乎冷酷,淡漠道:“你最好给武墨一个交代,不然休怪我不顾情面。”
没想到素来交好的安承少会如此对自己,不过许岚清明白这也是他活该的,他如今甚至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武墨,对武墨承诺的那些,如今都随着钟雅琴的肚子化作了泡影,他对不起她。
“安兄。”
“不要叫我,我把你当兄弟,至少因为武墨,若是你伤害武墨,我绝不姑息。”
安承少把对许绣忆的气,部分的迁移到了许岚清身上,这许家人的薄情寡义,他算是看了个通透了。
撂下这一句,他转身而去,许岚清一人怔忡在屋内,目光无神,直到站到双脚几许发麻,他才沉沉叹息一口,出了门对湄晨道:“晚膳送到书房来,我不想回房吃。”
“可是爷,姑奶奶回来了。”
许岚清眉心微微一紧,终还是摆了摆手:“罢了,就到大厅吃吧。”
许绣忆回来了,他总也不能一人在书房里闷着用膳。
只是想到要见到那个女人,见到他父亲,他委实是满肚子的不愿意。
是她们,毁了他对武墨所有的承诺,也毁了他再去见武墨的这张脸。
曾山盟,曾海誓,他说过此生除了武墨他谁也不碰,谁也不要,便是他父亲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决计不会和钟雅琴圆房。
他没想到,他可以疏离,越渐冷落,原本也没有微词的父亲,忽然会那样对他,他满心痛苦,却不得发泄,今日安承少来他早已经知道或许是为了武墨,他如何能告诉安承少,如今便是连武墨的面他也不敢去见。
一个下午,闷在书房,傍晚时分,湄晨推门而入,小心请示:“奶奶送了糕点来,爷给你送进来吗?”
许岚清摆摆手:“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她靠近我书房半步。”
整个家里都沾满了钟雅琴的气息,唯独这一处书房,里屋挂着她和武墨的画像,这是属于他和武墨的地方。
起了身,走进内室,他不忘回头冷冷道:“再叮嘱你一次,不许她靠近半步,若是你做不好,就收拾铺盖卷走人吧。”
湄晨微颤,他自小跟着许岚清,何曾见过这般严厉的许岚清,以往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顷刻间有些冷然无情。
自然不是对他,而是对他们家奶奶,旁人若是家中妻子有孕,那是呵护了掌心里,偏生他们家这位爷,却是对他家奶奶避而不见,真是见着了也是视若无睹。
这几日,他家爷一直住在书房,连房门都未进半步,她家奶奶来过无数次,每一次他都挡在了门口,如今委实都不好意思再挡了。
可是许岚清的态度,却叫他微微颤栗不敢怠慢,忙道:“那我去拦着。”
说完往外去,带上了门,许岚清已经进了里屋,看着墙上那幅画像,黄昏日下,红霞满天,那金黄的光晕透过窗户落在墙上画作上,画作上的女子娴静安好,美人半卧在一片花丛之中,乌发如瀑,星眸红唇,那盈盈小脸,透着三分妩媚三分纯真,余下四分,俱是灵动。
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可是他终究是辜负了她。
伸手,轻轻扫过那画作的下摆,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湄晨你今日如何的也得让我进去,我就这样不讨你的喜欢,许岚清你出来,你倒是说我到底哪里不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许岚清你出来的,崔鹤,把他给我抓住,我今日非要进去不可了。”‘
在许府,钟雅琴一直都是端庄的,贤惠的,文气的,只今日,却如同泼妇一样在外头大吵大叫。
许岚清没心一紧,眼底深处是深浓的厌恶。
出了房,走到门口,他一把拉开房门,一双冷眸对上钟雅琴黑眸的那刻,是一片死寂的冰冷,生生将钟雅琴冻僵在那,心碎了一地。
那是如何厌恶的眼色啊,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夫人,而是他的宿仇大恨。
这样的眸光,冷的钟雅琴眼泪珠子一下落了下来,委屈,愤怒,痛苦,那里头,包含了态度的情绪。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