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我可以做,但是你女红妆的每一样我实在陌生。”
“没关系,我可以立马换上,让你熟悉熟悉。”
武墨说着,拿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打开,抖落了一地花花绿绿的衣裳,原来,她是笃定了安承少不会拒绝,有备而来。
安承少眉角微微抽搐,看着武墨兴奋的蹲在地上挑衣服的样子,终究也不好扫她的兴,或许,是不舍得。
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武墨终于也收获了她的爱情,只是这条爱情路上的坎坷和荆棘,却不会比他和许绣忆的少。
他眼底,几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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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绣忆甫一回府,金玉就说苏雅兰等了她半晌了,许绣忆想,大约是为了那绸缎庄的事情。
她进了房间,苏雅兰就赶紧起来,一脸兴奋:“绣忆,你可回来了,昨儿夜里我给你说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许绣忆昨儿夜里也做了一番考虑,于是问道:“同官家女眷以及宫里做生意,我们首先要有人脉,其次便是要承的起风险。”
苏雅兰忙道:“我以往在宫里也有几个要好的姐妹,同皇后娘娘关系甚好,太后娘娘也甚是喜欢我,人脉你放心,不仇,再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又想了想,我不是我自夸,我的针黹功夫,还有我们家晴姑娘那一手的本事,要说天下第二的绣娘,大约也没有人敢说第一了。”
“这些解决得了,我知道,大不了绣庄可以从小买卖坐起再渐渐做大,不一定要一触而就直接就同官太太官奶奶妃嫔主子们做生意,我只是想,这桩生意,既然大姐你才是老板,我只负责帮你管理和出面,那往后若是除了什么事,这责任谁担。”
苏雅兰倒是没想过责任,不过听许绣忆这样讲,她忙保证:“自然是我,钱也是我拿的大头,自然责任也要我担,这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说赚钱了我拿了,出事了我就把责任推给你。”
“口说无凭,大姐,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我答应帮你出面开这家牡丹绣庄,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先立个契,到官府做了明证,明证牡丹绣庄是你的,我只是代为经营。”
苏雅兰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没想到许绣忆这样的锱铢必较,尚且生意还没开张呢,她就盘算起以后失败的事情了。
不过她终归有求于许绣忆,凭她自己如今的名声,要去开个绣庄,谁愿意同她做生意,都躲着她觉着晦气还来不及。
于是,她脸上重又堆上了笑:“一切依你。”
苏雅兰的绣庄的事情,算是敲定了。
苏雅兰出钱和手艺,许绣忆出面,两人合作,盈利之后许绣忆抽一层,若是以后出事,许绣忆拿多少,就承担多少责任。
当日下午,苏雅兰就拟了契约,许绣忆斟酌修改一番,苏雅兰觉得并无不妥,两人找了族里的老人见了证,又到官府做了证明,牡丹绣庄余下就只剩下择个地址,然后开门迎客了。
这些,自然都是许绣忆奔波。
按着道理说,许绣忆便是抽个三成利都无可厚非,不过对于银钱她素来看的淡薄,她只当是帮衬苏雅兰重新开始。
任何一人,无论有多么不堪的过去,也有重新为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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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白日里要去照顾安承少,余下的时光又要寻找合适的地址,还有寻找锦娘绣庄散了的绣娘们,许绣忆是忙的焦头烂额,精疲力竭,偏生这几日身体不大舒服,吃不下东西,腰又总是泛酸。
她有意要请苏锦艺把把脉,几次晚上去了大房屋里,苏锦艺都未归。
白日里她去保宁堂,苏锦艺又总是忙着调教手里两个徒弟,许绣忆这身子便一拖再拖,直到这日晚上依旧吃不下晚膳,她便给自己随便把了把脉。
她本就是医生,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是她经营的是医馆,每日勤勉自己,她也看些医术,加上去医馆的时候耳濡目染的,对于捏脉这样的事情,略知道了一些皮毛。
至少她知道左关脉吐起如珠,那就是喜脉。
在医馆,苏锦艺把到喜脉的病人,许绣忆有时还会凑上去感受感受是个什么脉相,摸了几次,自己又融会贯通一下,也能拿捏出个喜脉来。
不过她能捏准的,也就是有一个喜脉。
她如今给自己诊脉,也正是瞎猫捉耗子,看能不能给自己捏捏看得了什么病,是气血不足的浮脉,还是阳不胜阴气血寒的迟脉。
捏了会儿,她脸色陡然大变。
不敢置信,她放开手,怔忡在了椅子上。
金玉恰进来收拾碗筷,见饭菜都没有动过,几分担心:“奶奶这几日吃的都少,还一直腰疼,要不要奴婢叫银玉去门口守着,等大爷回来了,就叫大爷过来给奶奶诊诊。”
“不用。”许绣忆急声出口,金玉着实给吓了一跳。
“奶奶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努力镇定下来,许绣忆都不知道是该惊还是该喜。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她如今还是寡妇的身份,若是叫人知道了,她不怕,可是安承少和孩子。
想到这,她心烦意乱,金玉见她那般模样,小心翼翼问道:“奶奶,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事,只是近日有些疲累,不用管我,收拾了东西吧,等等,我还是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