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卢氏前脚才带着人去荣国府赴宴,欧阳家后脚就进了凤尾胡同。那二老爷请人细细打听了邢家的消息。便打定主意叫对方难看,所以才会在傍晚时分将整条巷子堵死,就为了给邢家来个下马威。
谁知这二老爷人生地不熟,并不知道胡同里还有许多显贵人家,等欧阳旌德来回他的时候。二老爷才觉自己做错了事儿,连连打发欧阳旌德带着扬州特产去各家赔礼道歉。
“二爷!那些人家好不懂礼数,都把我轰了出来!”欧阳旌德苦着脸,他身后的小厮们捧着或是被摔碎的糕点,或是被原封不动送回的绸缎,满心凄苦。
二老爷气得大拍桌案,欧阳旌德忙劝:“二爷,咱们还是等等大老爷吧,我怎么总觉着邢家透着古怪呢!临行前咱们也揣摩过老太爷的心思。老太爷要是为恶心恶心邢家,才叫咱们住在凤尾胡同,那必定早就说明白了。可老太爷不说,只给银子,相比是还没有后招。咱们不妨等一等,先与这人家讨好交情。见了殿下再说。就算到时候弄个计谋收拾了这户人家,也该先叫他们放松警惕,咱们才好成事啊!”
欧阳旌德的话才说完,二老爷便一阵冷笑:“我那大哥是最好面子的人,等他来京城,没有两三个月难成!顾大人说了,皇上最早是叫把殿下交到咱们手里的,咱们才是殿下正儿八经的外亲。可现在......什么好事儿倒叫邢家给弄去了!你当邢家会轻而易举的就把殿下交给咱们?他们也想要这富贵呢!”
二老爷站起身,在略显凌乱的厅堂里来回踱步:“不行,这事儿一刻不能容缓。你赶紧去把顾二公子请来。”
欧阳旌德没办法,只能去请顾二郎。
而邢家这边,也叫来了贾琏。凤姐儿跟着女眷们在去了皇陵,贾琏和邢忠却被衙门留了下来。纵然去的是太上皇的爱妃,可也没道理叫整个朝廷都跟着去奔丧,好歹留下一批人每日上朝。
贾琏没媳妇在身边,又早绝了花天酒地之事,连家业不回,便一门心思泡在衙门里,白日里跟着邢忠办差,晚上翻阅卷宗查访旧案,半个多月下来,整个人不敢说是脱胎换骨,但也叫人大呼变化惊人。
不说别的,但那一双老辣深邃的眼睛,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只想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所有的。
贾琏听邢忠和卢氏这么一说,沉吟半晌:“东府的珍大哥和戴权最熟,虽然他跟着老祖宗去了皇陵,但宁国府的人脉关系都还,我借着这条关系去探探戴公公的口风?”
“请他无用。现在正德在风口浪尖上,皇上要是有一点多心,肯定叫千百双眼睛盯着他身边那些近臣,咱们去问,反而不好。”岫烟站在卢氏身边与众人道:“欧阳家进京是迟早的事儿,明儿就叫正德去拜见拜见。”
不等说完,正德就跳了脚:“我才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