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烟连连点头附和贾母的话:“宫里面再有娘娘出面筹谋,替宝兄弟选一宗极长脸面的差事,指不定皇上一高兴,就叫府上再袭几代爵位,这也未可知。只是……贾母听岫烟话里有话。笑意就收了几分,和蔼道:“好孩子,有什么你直说就是。”
岫烟甚是为难,迟疑半晌,才道:“琏二嫂子的事情瞒不住人,皇上怎么肯违背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叫琏二哥袭爵?那岂不是昭告天下。凡放银子钱的人家均不追究!老祖宗,咱们这位陛下是励志要做明君,要做千古一帝的,我只担心元妃娘娘会被无端牵连。”
贾母也明白这里的纠葛。
可恼连邢家一个十四五的毛丫头都看得清,自家两个儿子却糊涂不知挽救局面。
二人都是贾母的亲孙子,宝玉自幼在她身边长大,她偏心些也不奇怪,可老太太从没想过从贾琏的手里夺下继承人的资格给宝玉。然而出了王熙凤这事儿,就像抽了丝的绸缎,毁的是一匹锦缎。
贾母可以不管别人,但不能不顾及娘娘。娘娘失势,荣国府也好,宁国府也罢,便难有再翻身的机会。
“你容我细想想!”贾母颓然的拄着额头,紧闭双眼,斜倚在迎枕之上。
鸳鸯迈步过来要引岫烟出去,岫烟却定住脚步,缓声道:“老祖宗明鉴,琏二哥不是做官的料,他出去立一番事业,府上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再说句大不敬的话,纵然将来有人构陷府上,拿着琏二嫂子的把柄做文章,那也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宝兄弟为人单纯,就算将来为官也是正值的人。别人不知道官场昏暗,难道老太太还不晓得?万一有人用此作为攻击宝兄弟的利器,您说,宝兄弟该当如何?”
贾母骤然睁眼,咄咄的目光直视岫烟。
岫烟也不胆怯,仍旧道:“又或者元妃娘娘,老太太可曾听说过历朝历代哪位宫中妃子的娘家是靠放印子钱牟利的?”
“别说了!”贾母老脸羞红!邢岫烟每讲上一句,她就觉得王熙凤罪不可恕!
“鸳鸯,去把两位老爷和那对孽障叫来!”
岫烟见此事目的达成一半,便施施然欠身要告退。
贾母忙拦住她:“好孩子,你别忙着走,进园子去瞧瞧你宝兄弟和林妹妹,为了凤丫头的事情,他们心情也不好,你多开导开导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