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她奶奶一个脸都笑开了花,亲热的跟大姑和堂姐打着招呼,两双拖鞋早已经是提到了门口。我也早就习惯了,自己脱了鞋子然后踮起脚去柜子里拿了一双穿上。
依旧有一些阴冷的,感觉,我一进屋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板凳上,眼睛到处瞟着,心中有些奇怪,那玩意肯定还在屋里,怎么看不到。
终于,我感觉到一间屋子的门缝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心中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从我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这东西就已经在屋子里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堂,不过似乎很害怕我的样子。从来不敢离得我太近。我曾经跟他们说过这个事情,但是他们一家人都不相信我,大姑还好,姑爷说我是不是跟我三叔混久了,也变成了个小神棍。
大姑读中学的时候就被爷爷送出来了,之后便很少回来,我出生后只见过她少数的几次,以前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有一天到她们家里生活。
我一直安静的坐在板凳上面,堂姐在客厅的茶几上吃着零食。我看也没看她一眼,现在我对于零食是完全没有需求了。大姑一进门便和堂姐的奶奶坐在沙发上面说话。
“文蓉啊,芸芸她爷爷的情况是越来越差了,最近连床都很少起来了。诶,几个孩子都不听话。我们家毕竟是。。。”
堂姐的奶奶从我进屋几乎就没有看过我,我也懒得去理这些,只是觉得待在这里浑身不自在。看着那客厅里的佛龛,以及从来都没有断过的水果和贡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的想法。
听堂姐说她奶奶以前倒是信佛,所以客厅里至今留着个神龛,什么蒲团念珠啊那些是一应俱全,但是她家里就有一个板板啊,居然还不知道。我在心里揣测着,估计这些神侃之类的也只是个心里安慰,而且在在这屋子里面,我除了感觉到那个板板外,丝毫感觉不到以前在家里的那种平和和随意的气氛。
吃过饭之后还在继续说,过了一会,似乎是说累了,居然把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
“文蓉,芸芸他爹当时就跟我说了,说那边是乡下,教育不行,所以你家里硬是要接他到这边来寄读。农村孩子没见过世面,还野的很,不过你们两口子也算是对得起你家里面了。”
大姑面色有些尴尬,
“妈,其实我家每个月都给了钱的,小澈的生活费。”
“看,你还在骗我,他们那旮旯里面能出得起什么钱?”
我听了心里已经是气急,一个劲的跟自己说,小爷不和脑袋瓜的人一般见识。我对大姑其实有些感情,毕竟在这边待了三年,但我改变不了我是农村出来的事实,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当着大姑的面说出类似的话,我没见过水彩笔,没见过钢琴,没见过好多好多的东西,但是我心里不羡慕,我对水彩笔和钢琴本身并不排斥,但是我对那些人是嗤之以鼻的,往往在心里默念,小爷是看的少,但这些锤子知道怎么弹鸟么?知道怎么才能徒手抓青蛙么?好多小爷会的东西他们都不会,渐渐我的优越感也油然而生,他们不会,他们的孩子也不会,他们的孩子整天的打电子游戏,或者就是被父母强行要求学习钢琴啊之类的索然无味的东西。其实我也知道是自己过于的有些无知,但是我的快乐,我的世界,我当时在意的东西,并不在那些上面,虽然人在这些高楼大厦中,但我的心,依旧是在远方的那个小山村。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只听一阵咳嗽声从里屋传了出来,我心中一惊。堂姐她奶奶和大姑赶紧向着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