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来是为了公事,与我严肃的态度和得体的穿着没有太大的关系。恕我直言,我们的谈话尽量拣重要的说。”政教主任在受用奉承之后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几次三番地问许扬到底得了什么病,而许文中总是能够在不得罪政教主任的情况下不作正面回答。政教主任稍微客套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就咄咄逼人地谈了他的几点意见。
他说:“有人向我们反映,许扬同志其实得了一种不容乐观的怪病,现在估计已经病入膏肓了,作为他的组织和领导,首先我们对此表示遗憾,但说回来,我们是有组织纪律的团体,是有着公私分明的良好素质的群体,不管怎么说,我们有权知道真实情况。”
他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双眼望天,好象他知道什么秘密只是不愿说出似的。
父亲马上矢口否认:“没有的事,这完全是不负责任的造谣,他只是肠胃上有些不舒服,经过月余的调养,现在已经大有好转了。”
“你不必对我们隐瞒了,”政教主任冷笑道:“不止一个人已经向我们反映,你儿子已经全身瘫痪,在床上躺了个把月不能动弹。还有人说他成了植物人,根本没有康复的可能性了。如果你不承认你儿子的病情严重到不能胜任他目前的工作,那好,你让我亲自见一见他,要不,让他现在来见一见我,反正你口口声声说他只不过是肠胃有点不适罢了,我昨天也胃疼来着,还不得照样上班,肠胃不适就不声不响地在家躺个把月,这也太娇贵了吧。恕我直言,你们要娇着宠着孩子我管不着,但职责所在,今天你们必须让我见到许扬本人,这样也好让我回去给领导和同仁们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
父亲意识到自己模棱两可的推诿和低声下气的谄媚都没法博得这位官腔十足的政教主任的怜悯之心,不禁升起了一股腾腾怒火。他语气强硬地反问道:“你这么说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我儿子病情十分严重,那意味着你此刻到底想作什么决定?难不成你想选这种时候来落井下石,你是要处分他还是要开除他?你凭什么?难道你们的职工连生病的权利都没有啊,这样不近人情还当什么领导,也不怕世人戮脊梁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