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她惊悚地想要后退,然而她的手和腿都被绑着。
“不怎么样。”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悦菱回头,看到蓝逆鳞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让她觉得震惊的是,他大晚上的,依然戴着墨镜,仿佛这么阴暗的空间,依然会刺到他的眼似的。
“你、你想干什么。”她使劲扭着手,然而绑着她的绳子,是那样的紧。
蓝逆鳞挥了一下手:“给她松绑。”
有人立刻用刀子割断了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悦菱得到了解放,但却依然无处可逃。
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不像纽约,倒有些像c市的那个贫民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赤贫而寂凉的味道。杂乱的大房间,角落里磊着许多落满灰尘的小*,而她坐在一间满是霉味的*垫上。
见她打量着四周,蓝逆鳞坐到她对面,缓缓开口:“这里是我小时候呆过的孤儿院。”
他挥手,让手下们全都离开。
这间破落的大房间,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
蓝逆鳞在房间的四处,慢慢踱着步子:“你见过最亲密的人死在眼前吗?”
悦菱有些愣神,不懂他为何突然这样问。
“我很小的时候,亲眼见到我的父母,被车撞死。”他回过头来,隔着墨镜看着悦菱,“一个被当场撞到路灯上,摔成了两半。另一个,被车轮卷着,血肉模糊地从我面前拖过去,然后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了……”悦菱有些惊吓地重复着他的话。
“几公里以外才被发现……不对,是被几公里才找到最后一块身体的部分。一路上,早被拖成了肉泥,内脏、肠子、骨头……全都散架了。”
他的语气,让这个空间显得更加恐怖。
悦菱吓得缩成了一团。
可是蓝逆鳞似乎并没有想过要停止他的回忆:“警察后来找到了那辆车。它被废弃在一个破工厂里。他们也找到了车主人。但是他称他根本就没有干过那件事。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优秀的律师,还有看似公正的陪审团……所以,他被释放了。凶手似乎还逍遥法外。”
“可是!”突然,他扑到了悦菱的面前,重重地用手撑住了她旁边的椅子背,吓得她差点尖叫起来,他的目光,凶狠的目光,似乎透过墨镜射到了她的脸上,“我知道是他干的!他开车撞死我的父母的时候,虽然没有停车,但是我看到了他的侧脸,我永远不会忘。”
“可是,”他似乎又轻松地摊了一下手,“谁会相信一个四五岁小孩子的话?总之,我父母死了后,我就被这家——”他看着四周,“慈善机构收养了。就安顿在这间房间里,是那儿,”他指着一个角落,“那里安着一张小*,我就住在那儿了。”
“其实一切都还好了,除了这里有个工作人员,他有那方面的癖好,喜欢很小的男孩子。你懂那种吗?”
悦菱惶然摇了一下头,她不懂,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蓝逆鳞笑了,笑得她毛骨悚然。
“你真是很简单,”他的口气,无关赞赏,“难怪绝陨和启瞳都那么喜欢你。”
悦菱不答话,她紧张得不敢出大气。
蓝逆鳞又重新坐了下来:“总之,那个男人,总是找各种借口,想让我干那种事。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很恶心的那种,看到他油光光的肚子,你会把早饭都吐出来。所以我忍无可忍,我偷偷把牙刷藏了起来,每天晚上偷偷的在*边上磨,要把那一头磨尖……我磨了多久呢?”他望着天花板,“半年?一年?总之很久吧?然后我就等着那个男人来找我。你猜?我有没有杀掉他?”
悦菱又是一阵摇头,她太害怕了,怕得不敢说一个字。
“我杀了他。”他沉静地看着她,他说杀了他的时候,就好像说他吃过饭一样,那么自然而然地,“我一直在研究他心脏在哪个位置,我用笔在厕所一个蹲位的门后,画了一个和他差不多的轮廓。没事的时候,我就在那里练习怎么可以刺准他的心脏。所以我只用一次,就刺入了他的心脏。”
悦菱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可以把杀人说得如此轻松的男人,而他干下这件事的时候,据他说还是个小孩子。
“然后我就逃走了。当然我也研究了很久逃跑的路线。但是那些大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追了我很久,还报了警。”他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你能想象一大群成年人和警察四处追捕一个被描述成杀人狂的小孩子的场景吗?那真是很好玩的。”
悦菱想摇头,摇不动。她只想说这一点也不好玩。
“总之呢,我没有被抓到,但是也差不多要死了。那时候是严冬,我全身都被冻僵了,没有厚衣服,也没有吃的,躲在公园一处雪松背后。被冻成了一个冰块。我自以为,我被冻死以后,直到第二年春天才会被人发现。可是她竟然发现了我……”
他顿住了。
悦菱也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因为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神色异常变得很温和。
“是她,音。她看到了我,把我从雪松后面拖了出来。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外套脱下来裹住我。然后把我背到背上,踩着雪,一步步地往医院跑去。后来……那些警察和孤儿院的人找到了我,但是她站在我前面。她给我找律师,替我打赢官司,最后说服爹地收养了我。我虽然是常家的养子,但只有她,才是我真正的监护人。”
房间里没有声音了。
悦菱不知要说些什么,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尾……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蓝逆鳞已经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她面前,蹲下,面对着她:“我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知道,常音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或许比你对瑜颜墨而言还要重要。所以,对于我要用你来换她和绝陨,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
咚咚。
酒店的房门被敲开了。
常雪冷着脸打开,当看到来人是常枫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听说你的事迹了呐~”他环视着只有常雪一人的房间,“怎么了,最后还是失败了~还是被睡了之后才被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