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叔叔吗?”他给在华盛顿的常天启回电话,用的是一种发音奇怪的语言,并非英语也并非中文,“事情办了一半呐……嗯~你说还有一半是什么~对哦~那群脓包~人家千叮咛万嘱咐的,他们还是没能看住蓝绝陨呐。一个不眨眼,那小子就自己开了锁~跑得影都没有了~”
他又放下了咖啡杯,继续对着电话那头。
“知道呐~我派人守着他的住所的呐~他肯定会自己回去的呐~”
曼哈顿另一条街上。
悦菱已经冲了上去:“住手!你们住手!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他!他是病人!”
然后,她看着住了手,直起身子,牛高马大的几个美国青年,他们的影子把她笼罩。“我是说……”菱小姐很没出息地,小声了,“你们不能随便打人,尤其是病人。”
“这碧池在说什么?”其中一个满手臂纹身的青年人鄙夷地问同伴。
“不知道,”另一个小刺头笑了一下,“不过长得倒挺不错的。”
“喂,女孩,跟我们去玩玩?”另一个脖上挂着大粗链的青年对着悦菱伸出了手。
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手——是一只黑色的枪管。
几个美国青年簌地往后一闪,有些惊悚地看着突然站在女孩身后的年轻亚洲男子。他一身肃杀,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我们、只是在教训这个小子,他居然敢抢我们手里的汉堡。”纹身男举着手,发着抖求饶。
瑜颜墨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往前逼近了一步,枪口直指纹身男:“谁是碧池?”
“我、我、我是……”他已经吓得双腿发抖了。
尽管,在美国持枪械是合法的,可哪儿会有人动不动就会拿着枪在大街上指着别人。而这名男子,仅仅是周身所散发的杀气,已经够让他们尿*三天了。
突然,在众人都没有看清之际,他的枪管抵住了纹身男的下巴,把他的头往后推过去。他的另一只手,突然旋出了一把蝴蝶刀,刀刃比到了纹身男的鼻端下。
“碧池的话,就先把鼻子割掉吧。”
他眼中的神色,可怕得令人双足僵冷。吓得三个小青年要跪地求饶。
辱骂他的女人,还想玩弄他的女人……他会让他们一辈子,看到女人就会尿裤子。
悦菱站在蓝绝陨的面前,比刚才更加显得惊恐。
瑜颜墨,那个总是对她很温柔,偶尔冷冰冰的瑜颜墨,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她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看他的样子,他是要割掉别人的鼻子,再杀死别人吗?
不、不要这样,不要像一个恶魔一样,她害怕血,害怕枪,更害怕这一切都是由他来演绎。
“不、不要,颜墨不要这样。”她发着抖在他身后喊道。
听到她哀弱地声音,瑜颜墨眼中死亡的黑焰熄灭了下去。
“滚。”他吐出这个字。
三个小青年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他回过身来,伸手揽住了悦菱的腰,她依然在发抖,像一只寒冷冬天的小鸟一样。
“瑜颜墨,不要杀人,”她眼里噙着泪,“杀人是会偿命的。”
“我不杀他们,”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只是吓他们。”
她扬头,在瑜颜墨的脸颊上叭的亲了一下:“谢谢瑜颜墨,帮绝陨把他们吓跑了。”
瑜颜墨……这才记起她是不懂英文的。他一心为了她出气,她却在为了蓝绝陨来感谢他。虽然得到了亲吻一口作为奖励,可这心里……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酿醋是件这么容易的事?
更让他全身泛酸的是。
悦菱已经蹲了下去,扶住了少年的肩膀:“绝陨,绝陨,我是悦菱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蓝绝陨依然保持着刚才被殴打时的模样,死死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悦菱的声音温柔似水:“绝陨,你看看我,没有人打你了,你看看我呢。”
可是,他就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似的,一动不动。
“哦,可怜的绝陨,”悦菱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他是这个样子,一旦陷入某种模式,就会固定住,长久都不能脱离出来。刚才他一定是吓坏了,所以才会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的。
蓝绝陨像只刺猬,虽然被悦菱抱住了,还是那么一团。
瑜颜墨在一旁冷冷地站着,神色可怕得来半径十米之内路人都要绕行。
良久,许是感觉到了悦菱怀抱的温暖。蓝绝陨的手放了下来,他的身子慢慢的松开了。可是,他依然没有看悦菱,而是看向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腿和躬着的身子之间,放着一只已经夹扁的汉堡,里面的牛肉和番茄酱弄得他衣服上全是酱汁。那就是小青年说的,被他抢走的汉堡。他那么挨打,还是护着他的食物。
蓝绝陨,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饿极了,看到哪里有食物,就要去拿,其余一概都想不到。
他抓起来,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绝陨,这个脏了,我们等下去吃好的。”悦菱急忙惊呼着抓住了他的手。
汉堡从他的手里掉落了。他呆呆,无神地看着抓着他的那只手,柔弱的手指。
再然后,他没有看悦菱一眼,却突然猛地扑上前,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