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才久了,才知道她做事皆是心里有数的。
世道在变,她跟着也在变,她做的任何决定,都是跟着时局和世事在变的,京城的绝大多数大臣勋贵的家里还在歌舞升平,可国公府所有的庄子里的粮食和奴仆都多了起来。
不好的齐容氏也不想去猜,但她已是知道,她这个媳妇,已经在为保全己身在动了,且动的动作,不比她儿子在朝中的决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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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慧齐听说国师被皇帝强行请进宫后也不意外,听到皇帝让他炼丹后,她也只是失笑而已。
人的**真是无穷无尽,越是至尊,越是放不下到手的东西。
体会过万人所仰,众生趴地跪伏称臣称子民的高高在上,又有几人舍得放下这些万人仰息的权利?
没有哪个野心蓬勃的人能放得开这些。
从皇帝这么多年对朝廷的掌控也是看得出来,这个人对于他牺牲了所有得来的万里江山绝不可能放得开,所以想多活个百来年也在情理当中。
只是等齐君昀回来告知她,说皇帝跟国师说是为了太子所想之后,谢慧齐当真是满是感慨地叹了口气。
不过,哪怕皇帝可能是以此为借口,她倒也不觉得这是个坏主意了。
如若国师有这个本事,太子确实需要延命。
反正于她家国公爷来说,都是必须答应,接下劝说国师这个任务的。
“那国师怎么说?”
半夜的鹤心院主卧能听到他们主屋侧面小花园里的虫鸣声,齐君昀在听了一阵后,才又开口在她耳边轻声道,“太子是可以延长些,皇上的话,也可多拖几年,只是,有些人有违天命的话,会改天道的。”
“嗯?”谢慧齐趴在他的怀里挪了挪脸。
改什么天道?
“皇上如若一意孤行,”齐君昀抚摸着她的裸背淡道,“国师说也可以按皇上所说的去做,这事他打算跟皇上亲自开口说,我怕的是到时候皇帝生气,于他有险。”
“那……”
“到时候再看罢,得看皇帝的意思。”
谢慧齐见他无意再多说,也不再问了。
八月二十三日这天,国师在太和殿里说了他想说的话,他此生绝不虚言,跟皇帝直接道,“燕帝,您乃真龙天子,元寿更是乃天意注定,芸芸之中您命数已定,你若擅改天命的话,改的不是您的命数,而是您温家的江山和您温家子孙后代无数代的命数。”
皇帝听了这话一愣,尔后哈哈大笑,指着国师道,“这话你拿来哄我父皇让您不进宫,国师,到朕这,这话便罢了吧?您是我朝三朝国师,除了祭天祭祖,也总该为您服侍尽忠的温家江山做点事罢?”
国师实话已罢,便点头道,“如若这是皇帝的旨意,老道遵旨即办。”
他等了又等,终于也是等到这天了。
温家的气数,还终是败在了他贪得无厌的子孙上了。
燕帝不知,无论是天下江山还是人,福气都是有限的,他把子孙后代的都抢光了,他的子孙后道也只能因他们这个先祖湮没在滚滚红尘中,从此再无尊荣可享。
国师应了皇帝的话,当天就把他的丹药献了出来,皇帝在太监试过药后的月底吃了药,精神焕发,也没藏私,当即就令了人去给前在凉西的太子送去。
“太子能吃还是不能吃?”在知道宫里派了人去凉西送药后,谢慧齐终于等到了齐君昀的回来,挥退下人给他更衣的时候紧张地问。
“嗯,我去了信,让他试过药之后,觉得想用的时候就用就是。”齐君昀说到这吐了口气,拍拍她的脸,“他比皇上更需要。”
“已经这般不行了?”
“嗯。”
谢慧齐叹了口气。
见她不再启齿,齐君昀在看了她一阵后与她道,“你不问问大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