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谨之默默的点了下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他齐谨之再厉害也不能凭空造出证据来。
再者,就算拿出了证据又能如何?
马仲泰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县令,他只是以县丞的身份暂管,而且他这个县丞也不是朝廷主动任命的。
似乌撒这种下县,根本没必要设置什么县丞、主簿等佐官,即便设置了,也是没品级的不入流小吏。
话说,齐谨之这个新来的七品朝廷命官,问一个不入流的小吏追究责任,未免显得有些刻薄和不通人情了。
“另外,户籍也有些不全……”
齐谨之居中,孟复、周文渊一左一右的跟在两侧,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衙走去。
行至押签房时,刚刚到了卯时。
外头的院子里却已经站满了衙役,个个脸色惨白、双脚发软,看向齐谨之的目光充满畏惧。
不能怪大家胆小,实在是眼前这个白面县令太狠了,二百多个脑袋说砍就砍了,砍了不算完,还要排成一堆放在县衙门口。
可怜他们这些衙役,天不亮就跑到衙门来点卯,刚到门口便看到一堆血淋淋的脑袋,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自己……这、这绝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
两只腿顿时软成了面条,偏他们还不敢掉头就跑。
以前是舍不得衙门的差事,现在嘛、呜呜,新来的县太爷是个大变态啊,万一自己没有准时应卯,让县太爷不高兴了,县太爷再举起大刀怎么办?
他们不过是升斗小民,苦哈哈的混口饭吃,实在不敢违逆县太爷。
这就是所谓的小人畏威不畏德了,别看齐谨之来到乌撒没两天,他的名号却早已传遍了县城乃至周遭村镇的大街小巷。
县中的百姓,不管认识不认识齐谨之的,都不禁对他生出了敬畏之心。没看到嘛,连马家都怂了,他们这些小人物就更不敢呲牙了。
所以,衙役们心里怕得要死,还是闭着眼睛、哆哆嗦嗦的穿过两座‘京观’,跌跌撞撞的跑去押签房应卯。
这会儿看到齐谨之走来,众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低下头、垂下眼,心怦怦跳得厉害,身体也忍不住的轻颤。
齐谨之仿佛没有看到大家伙的反应,看了眼一身皂衣的刘虎,抬了抬下巴。
刘虎会意,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开始唱名。
相较于昨天的时有冷场,今儿个人到得特别起,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刘虎将册子上的名字都唱了一遍,却发现还多出十几个人。他眼眸闪烁了下,权当没有发现。
“好叫县尊知道,县衙四十名衙役全部到齐,还请您训示——”
刘虎收起册子,冲着上头一抱拳,恭敬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