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你中毒太深了。”张三丰摇着头,叹道:“当年我化名入大都参加科举,打遍天下高手,连续三次夺得第一,却因为‘南人’的身份,不得授官。后来我又以道人身份参加论道大典,一举夺魁,这才被授予中山博陵令的职位。但我任职不过数月,便知道这天下已经烂到根子上了,根本无法救得过来,只有把这根掘出来,重新种上一棵新苗,才能茁壮成长。但我既然接受了仁宗皇帝的官职,却不好作此忘恩之事,所以才会弃官而去,回武当山立派传下道统。无忌,我正是对官府了解得太深,所以才要带你回去。”
赵敏道:“张真人,你没有全力以赴坚持到底,为何就如此断言?”张无忌也道:“太师父,官府虽然弊病重重,但若有贤人汇聚,徐徐图之,未必就不能起死回生。”
张三丰摇头道:“太晚了,现今天下大势在汉不在蒙,顺着昌,逆者亡。你掺和进入,无异于螳臂当车,自绝生路。当年郭靖大侠御守襄阳,他武功天下无敌,身边不但有智慧超群的黄蓉女侠协助,更有天下英雄共襄义举,最后落得个城破人亡的下场,终究无法逆转大势。无忌,你若不及早抽身,只怕难逃如此下场。”赵敏反驳道:“张真人,如今朝廷正重整大军,多处乱军也已被招安,剩余几个乱党也互相攻伐,形势一片大好,哪里像您所说的那般悲观。”
张无忌却知道张三丰学究天人,这般坚持必有道理,但他多年来在汝阳王府内生活,耳濡目染,又有赵敏时时提点,心中早已有所偏向,他说道:“太师父,起兵叛乱的几个大势力各怀私心,就算侥幸能打败朝廷,互相之间还不知道要争战多久,到时候天下百姓只怕死伤惨重,十不存一。与其如此,还不如全力帮助朝廷,迅速平定叛乱,也能少死一些百姓。至于个人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
“糊涂,糊涂!”张三丰见他如此冥顽不灵,心火再也压抑不住,怒喝道:“万物生化,阴阳互生,此乃自然之理。这天下大乱之后自有大治,何须你去操心!再说你身为我的徒孙,还以为自己的作为仅仅代表了个人吗?你这般作为,想把武当派置于何处?你老老实实说,跟不跟我回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