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我的姬人叫妤好,挽着我的手臂,时不时贴在身上,见我专注舞蹈,一直没有太多搭话的机会,此时插言道:
“妤好陪公子一杯!”
自己性格确实有点闷,不擅言辞,只能没话找话。
“红娘子可曾有此经历?”
“木公子说笑了,奴家要有情郎,早就离开此处,莫如公子今晚带红娘子和妤好回去,保管侍候的公子舒舒服服。妤好,你说是吗?”
红娘子说话时,手也不安份起来,旁边的妤好趁势拉着我的手,放入温柔乡中。
“妤好巴不得,就怕公子嫌弃奴家蒲柳之姿。”
这种话术,属于把人架起来,彼此都当不得真。
绿衣女子回到座位,取出古琴,和弹琵琶的女子一起,开始共奏一曲。曲风不再婉转抒情,节奏变化更快,让我想起一句诗词“大珠小珠落玉盘。”
粉红女子舞姿出现变化,动作幅度更大,步点也在加快,偶尔还有几个高难度动作;转圈、下腰、劈叉,原来古人也会啊!曲子高低起落,微微喘气声传来,粉红女子额头有细密汗珠渗出。艺术细胞不多的我,只能感慨,一两银子真的很值得!
一曲终,粉红女子双膝跪地,胸口高高抬起,仰望半空,凹着造型,保持着最后的舞姿。年长女子换了二胡,弦动,顿时有悲凉之色;绿色女子起身,走过来搀扶起粉红女子,竟然还有一段舞蹈。
渐渐有些听明白,也看明白了。
大户千金小姐,私会情郎,但美好的总是短暂的,情郎不知何故,离她而去;始作俑者之一的绿衣侍女,又回来陪伴她的小姐。两位伶人表演的都很真,舞姿中有沉重感,忧伤、彷徨无措挂满脸,不知道她们是否曾经经历过。
情绪是会传染的,她们的情绪,我曾经见过,甚至见过更加麻木绝望的情绪,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战争。逃难般的伊吾族人,像婉容、秀秀一样,凉州荒野上的女人们。
“停一停!”
“几位公子是来寻开心的,忧伤的表演就不要继续了。”
红娘子见我面色有些沉重,出言打断了表演,二胡声停歇,两位伶人脸露不安,连忙告罪。
“不碍事,你们累了,先坐下歇息一会,待会再问你们话。”
“木公子可还满意?”
红娘子眼含媚意,似撒娇,同时又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