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群雄割据第六节谋夺
何进府中,郑泰抢先发言,慷慨激昂的劝解何进,说:“天下政务,应该由朝廷来决断,这才能政令统一,号令严明。如今明公身居高位,掌握天下大权,欲除去几个权阉,何须依仗外兵。
外臣既拥兵入朝,朝廷威严何在?我等不以此为罪,反以此为功,今后再有外臣拥兵入朝,我等如何处置?再者说,外臣既入朝,兵权在握,谋断岂不归于他手,知朝廷于何处?
况且,宦官们居于宫内,如想处置,应该迅雷不及掩耳。而召集外兵,旷日持久,计谋外泄,我等恐死无葬身之地也”
何进晃晃脑袋,面无表情的回答:“吾意已决,诸公不得再进言。”
袁绍一脸得意的说:“征召令已经遣发,各位,箭已离弦,我等静等大事成就吧。”
郑泰大怒,伸手指着袁绍,嘴唇哆嗦着,骂道:“袁本初,古人说,老鼠徘徊在玉瓶旁边,我们就是看见了,也不能惊扰它,这是因为有了顾忌。驱赶老鼠,任何时候都可以,可是为了赶老鼠,打碎了玉瓶,那就得不偿失了。几个权阉,不过是一群鼠辈也,你却想以此扰乱朝纲,是何居心?”
郑泰这话太过于偏激——袁绍并不是想借此扰乱朝纲,只是人蠢看不到后果,甚至蠢的都不知道自己蠢。卢植见状,急忙上前劝解,拉住了暴跳如雷的袁绍,急劝郑泰冷静。
郑泰怒气冲冲的一甩长袖,说:“竖子不足与谋。”随即,扬长走出了大厅。
卢植、荀攸兀自不死心,仍留在厅内,劝解何进改变主意,追回征召令。郑泰在厅外怒气冲冲的等待卢植、荀攸。半晌,卢荀两人垂头丧气的走出大厅。
卢植悲愤的说:“我今日才明白玄德常说的‘天下万物,以人为本’的道理,天下万事万物,成事败事者,皆人也。凡事因人而成,我等谋划再细,若不考虑人的因素,是不可为也。”
郑泰长叹一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诸公还不死心。何进执迷不悟,势难匡辅,天下大乱,就在眼前,我等不如归休了——以免乱天下的名声加在我们身上!”
卢植颤巍巍的说:“昔日,我曾问玄德:‘事有可为乎?’玄德回答‘不可为。然,但求心之所安,唯尽力而为之,何计成败焉。’我甚为赞赏此话。郑公,如今,大事难成,前途忐忑,正需要我等力呀。”
荀攸一拍胸脯,大声附和说:“我当卢公同进退。”
郑泰微一拱手,决然的答道:“我去意已决,诸位,告辞了。”
夜已深,汉代照明设备并不发达,此刻,洛阳街头已无人行走。静寂的大街上,只有卢植的马车孤独的走着。车中,卢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悠悠的吟唱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以求索;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长歌当苦,这哀号的声音飘荡在静夜中——无人知晓。
夜已深,人们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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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将军董卓,自河东得到征召诸侯入京的命令,大喜。立即嘱咐来使返报何进,他将统帅大军指日入京。何进听到回报,欣喜异常。与此同时,东都太守乔瑁屯兵成皋,武猛都尉丁原,率数千人进军至河内,在孟津渡口纵火,通红的火光照亮了几十里外的洛阳城。
征召令传到蒙阴城,鲍信急忙拿着檄文来找刘备,兴奋的说:“玄德公,你看,朝廷下达檄文,征召四方牧首提兵进京,共除奸邪。”
刘备淡淡然的草草看完檄文,随手将檄文丢弃在地上,冷然的说:“此乃乱命,不可从也。”
鲍信急忙扑在地上,捡起檄文,不满的问:“玄德公何以如此说话?”
刘备别过脸去,垛着方步,解释说:“朝廷纲纪,自有律法约束。任何事都应处于律法管理之下,驱除奸邪,一狱吏足矣。若有人干涉狱吏执法,依据律法处置就行了,何必要动刀兵呢。如今,奸邪不除,干涉之人不惩,反而用军队入朝干政,这不是依据我汉家律法行事。我在青州,依律法治郡县,不敢开这个口子,以使后人效仿。若今后下臣也以武力威胁而不是依据律法解决问题,这天下还如何治理。”
鲍信呆了呆,恍然说:“玄德公思虑深远,我不如也。不过,朝廷现在正是用兵的时候,我等军队陷于此处也不合适。玄德公,我军在蒙阴城下已休兵10日,我看,我们早点动手解决这股匪徒。这样就可腾出手来,一旦朝廷有事,我们还能迅速出兵支援。”
刘备仰脸考虑的半晌,低下头来,用手指在桌上的蒙阴城防图上比划着,说:“杨凤匪徒,一路劫掠,我估计他们粮草甚为丰厚。十万大军守着蒙阴小城,我们若是强攻,损伤必然很大。然而,他们十万人守城,每日消耗的粮草甚多。我本打算围他几日,等城中粮草消耗殆尽,被迫突围时再与他野战,既然鲍都尉想早点结束战斗,那我们就动手吧。”
鲍信有点不好意思的,是呀,强行攻取十万人守备的城池,伤亡一定很大,而一旦敌军粮尽突围,那就是一群人人争先逃命的乌合之众,胜利的果实很容易摘取。现在,由于他的逼迫,刘备采取强攻行动,那损失不应该让刘备一人承担。
一念至此,鲍信自告奋勇道:“等会儿攻城,我军当为先导。”
刘备胸有成竹的说:“也许,不需要派兵入城,城内巷战,我军兵力不足。我先调第五军团用石炮轰击城墙。等城墙四处打烂后,用战马装备的我的近卫军,随时对出城军队痛击,让对方感觉到无处可逃。然后,我们再入城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