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翻动着账本,盘算了半天,回答说:“主公,广绕八乡的产业,虽然因此可以大大获,不过,主公在八乡产业中,只占一成利(两成股份),剩下一成归出云工匠,两成归青州别驾府(官府)。其中六成还是落在百姓手中。以八乡的收入补贴税款,还不够。加上乐安军属鸡场,被服厂,等等,加上主公还要养育青州童子军,至少还差5000万钱。”
还不够,我站起身来,一手扶着下巴,低着头在厅中踱步。
“青州,农夫五年之内不加赋,这是我许诺给青州百姓的,我欲借此取信于天下人,如何?”抬起头来,我打定了主意。
沮授田丰相视一眼,颇有兴趣的问:“好啊,主公有什么打算,准备如何取信于天下人?”
我站在厅中停下脚步,沉声宣布:“青州五年之内,绝不加赋,政令出自我口,我要让天下百姓知道,即使朝廷加赋,为了我的承诺,我也会一力承担。
我有良马一匹,随我征战甚久,雌雄宝剑一对,饮过敌血无数,还有铠甲一套,保护我躲过无数敌刃。我准备拍卖这些东西,所的款项用于缴纳朝廷增加的税负。
这些钱,或许不多,但我欲借此让天下人知道,我刘备言而有信,说不加赋,就绝不让百姓出一分钱。”
沮授兴奋地说:“好啊,主公欲借此取天下民心乎,昔日燕昭王筑黄金台,千金买马骨,引来天下无数俊贤,主公此举,必然引天下之民心向青州。我赞成。”
田丰连连摇头:“黄巾乱起之后,去年无人耕作,田地荒芜,各郡县财政收入艰难。黄巾乱平,圣上加赋,各地太守刺史必定搜刮加剧。青州不加赋,已成各地官员眼中钉肉中刺,在这样大张旗鼓的宣扬此事,必定惹来攻撼无数。此事,须从长计议。”
沮授轻蔑的一撇嘴:“朝廷那里,到不需担心,当今圣上只要给钱,可以呼太监为父。只要我们如数交上税赋,圣上决不会责怪我们用什么方法。至于各地郡县官员,恐怕也不会以此为意——商贩之事是贱役,主公为了维护自己的诺言,竟至于贩马卖剑,在他们看来是自贬身份的愚蠢之举。等到天下百姓归心之后,我看他们或许能明白主公的深意,不过,那时已经晚了——”
沮授拖着长长的尾音,得意的结束了他的话。田丰简雍已被他说动,纷纷表态赞同此事。
我慢慢的走到座位前,缓缓的坐下,自言自语的说:“现在,还存在一个问题,谁来买我的东西呢?买这些东西的人,不怕过后我再以权势索回这些东西吗?”
“对啊”,简雍附和说。
“嗯,我欲借此机会,建立一套商业规则。这套商业规则,可以把它叫做《青州契约交易规则》。”我借此机会,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这套交易规则中,要强行规定,一旦交易双方为确定交易而签订契约,这契约就神圣不可侵犯。订约双方,无论组织与个人,官府与百姓、贵族与平民,都是平等的,无论订约一方有多大的权势,都必须遵守契约的约束。”
我确定这个交易规则,一方面是消除买我东西的人的担心,保证他花了钱,以后不会受到迫害和委屈,甚至追讨货物。另一方面,随着青州商业活动的扩大,有必要建立这一套规则,保证商业活动正常进行。
我心里默默盘算,契约法的设立,培育起最早平等思想的萌芽——它规定了订约双方在法律意义上的平等。为了保证这一平等,又诞生了其他一些辅助法律,如物权法,公民法等等。私法的昌盛,限制了公法——即政府权力——的无限扩张,导致财产权、平等权思想的萌芽。
“当然,即称为交易规则,这规则中还要确立一点:度量衡。我们需要规定标准重量,标准长度,标准体积。今后,青州所有的衡器全由官府委托制作和出售,私造衡器者斩。另外,所有的衡器上都要打上三颗铜星,这三颗铜星分别代表福、禄、寿。告诉商人们,出售货物时必须公平,不要有缺斤短尺的现象,衡器上三个星,他们出售货物时,缺一点,是折福;缺两点,是损禄;缺三点,是短寿。”我顺势补充道。
田丰犹豫着:“只是,这样一来,青州的衡器几乎都要更换,若让百姓自己出钱,这又是一项扰民的事情,若官府出钱,我们不是有的花一大笔钱了吗?”
我奸诈的笑着:“无妨,我早已找见了掏钱的人。”
沮授田丰惊奇的问:“谁?竟有这事?”
有人愿意出钱,这意味着我们不花一分钱统一了度量衡,谁会这么好心?
我摇头晃脑的揭开了迷底:“我准备,让出云商社掏这笔钱,我们青州与出云货物来往密切,老和出云之间度量衡换算不是个办法,我决定,青州采用出云度量衡,这样一来,我们和出云的货物往来,不再需要换算,只需按照出云算法,与朝廷换算重量长度即可。”
沮授点头下了断语:“既然我们采用出云度量衡,为了出云货物销售,出云商社能不掏这笔钱吗?再者说,出云与青州都是主公的辖下,一个官府治下采用两种度量衡,也不妥。我们必须对外一致。”
田丰摩拳擦掌:“若如此,主公派往出云学习的青州童子军,一旦他们学成,我们就可以直接用上了。不错,我们两地必须一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