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家丁闪身从林中而出,见到田丰,恭敬的点点头说:“两位大人来了。”
贪婪的目视着食篮,他深吸一口气,猛嗅着里面发出的诱人香味,用力的咽了几口吐沫,接着说:“正好,小姐们都饿了。来,我领两位大人上前去。”
“等等”,我强按下心中的激动,遗憾的说:“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家人,食物恐怕不够,你,是那个府上的?”
这家丁弓身施礼:“小人来自蔡府。”
“好,你找几个人,拿我的信符到英雄楼,找老板,让他置办一桌上好的酒席送到濯龙园来,给你们这些家人食用。”我下令。
“我们这些下人,倒不用大人专门费心。”那家人深施一礼,答谢说:“不如让老板多准备一些饭菜,我们在众位小姐吃过之后,把剩下的打扫吃完就行。唉,这辈子能吃到英雄楼的饭菜,就是残羹,我们这些下人也知足了。”
我热切的目视着这下人,亲热的询问:“老家人,你怎么称呼?”
“小人名叫蔡福。”家丁弓身回答。
“好,就依你的办法,你把我们领到小姐身边,就自己忙去吧。有我在此,小姐身边不需守卫了。”我嘱咐着。
那樱桃林边,一个绿衣女子静静的坐在一个石凳上,手里拿着青翠的柳枝,编织着一个花篮,那花篮已渐成雏型——绿树,碧水,翠衣,石凳,这些绝妙的浓绿组合在一起,仿佛是一幅静物写生,充满着安逸恬淡的风格。绝妙。
绿衣女子左右,一簇簇树上结满了鲜红娇艳的樱桃,那樱桃象一棵棵火红的珠子挂在上面,妩媚娇艳到了极点。一个红衣女子站在一棵樱桃树下,伸出白玉般的酥手,正在摘取果实。
樱桃,我喜欢这种色泽艳丽,形状圆润的果实。它使我联想到娇媚的女孩,剔透的青春甚至甜美的爱情。我恍然中觉得她们象征着一种时光雕琢的终于赶来的幸福。
我孤身一人太久了。我在血雨腥风中争战不休很久了;我看到饥饿的难民、无奈的反抗很久了;我处身于贫寒的大地;我处心积虑生存挣扎很久了;我渴望着美好的爱情,渴望着有知心爱人很久了。
我并不是一个潜心与此的花匠,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栽种了很多的梦——玉手、红果、赤衣、娇嫩如花的面容……
看到她那粉艳的笑脸,映衬在赤红的樱桃下面,微微张开的红唇,洁白晶莹的玉齿,水波盈盈的眼睛,我仿佛被雷电击中般目瞪口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美丽啊,那面容,比樱桃还艳丽;那嘴唇,比樱桃还甜蜜;挺翘的鼻梁,透露出浮雕般的美丽;那衣领深处,微露出的脖颈肤如凝脂,比上好的羊脂白玉还温润白净;红宝石般剔透樱桃果下,伸展的酥手,在艳红的映衬下,显露出瓷器般光洁……
不知不觉,我迷失在这美的梦幻里面,恍惚的不知身在何处。记忆里,只知道我紧紧抓着食篮,紧紧抓着……
那红衣美少女见到我们走近,轻启朱唇,吐出天籁般的声音:“你们来晚了。”
我心慌意乱的看着她,这美少女长着一双多么迷人的眼睛啊,深邃地仿佛见不到底,好像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在里面,浓密的眼睫毛微微地低垂着,但仍掩盖不住眼波中闪动的灵性,转盼如波眼,娉婷似柳腰。
我**辣的目光直射着她,“真好听”,我不由自主的脱口说出这话,浑不知自己的轻佻。
那红衣女子猛一皱眉,面现不悦之色,飘飘的转身,款款走入了樱桃林中。
“谁,这是那家女子?”我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尽量用淡淡的语气询问。
蔡福弓身施礼:“我家小姐昭姬。”
蔡昭姬,这就是后来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女的蔡文姬吗?果然不同凡响。
我们走到那绿衣女子身边,蔡福上前给我们介绍。话音里,我听出点苗头。原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的只是蔡府一家人,包括那位蔡昭姬。其余两位小姐,只把我们当作受父亲所托,前来送饭的人——当然,蔡福也是这样介绍的。
“放下吧。”那绿衣小姐恬静的淡淡招呼我们。随即,她放下手中编制的柳筐,对蔡福轻柔的下令:“你去招呼张家小姐下船来,我们先吃点东西再玩。”
张家小姐,嗯,湖上的一定是张温的女儿张嫣儿,看来这位绿衣女是黄琬的次女黄莺了。
我抬头向湖中望去,碧绿的湖水上,一条小船荡漾着,一个身着蓝衫的女子不停的泼着水,发出清脆可人的咯咯笑声,船在莲花间闪动着,那娇小的身躯不停地在船上蹦跳,嬉笑打闹着。
真是个精力充沛、活波开朗的的女孩,打从我们进来,就听见她笑声不断。笑了这么久,也没见她累,什么事值得她这样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