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只得叹息一声,让妻女先走一步,自己勒住缰绳,回身在马上拱了拱手笑道:“三姐,好久不见了。”
他对面不到一丈处,正是杨花花,来长安后不适应天气,小病一场,昨日才逾,她憋闷了几日,今天便想去乐游原散心,老远就看见了李清。
杨花花明显变得贵气了,一年多养尊处优的生活将她多年积贫的寒酸气一扫而光,她穿着一袭镶着紫色花边的淡黄色拖地长裙,腰间用红色丝带紧紧束住,显得她柔软婀娜的姿态和她那令人心神摇荡的丰满**的曲线,她的手臂和裸露在外的胸脯虽然已经白得令人眩目,但她的脸似乎更加白嫩,不施任何粉黛,脸上垂着一络黑亮而又柔软的卷发,在卷发下是一双闪闪发光的杏眼,蕴含着大胆而又略带一丝野性的目光。
杨花花的眼睛盯着李清,射出炽热而又复杂的神色,她丝毫不在意两旁无数双窥视她的目光,摇曳着走到李清面前,这一年多来,她身边的男人不少,都是才俊之士,欲娶她为妻者如过江之鲫,但她却没有一个看得上眼,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要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天下,在她所遇的男人中,没有一能抵御她的魅力,上至皇帝下至侍卫,但惟独有一个人令她耿耿于怀,数年都无法从她心里抹去,这个人就是她面前的李清,尽管他已经是大唐的户部侍郎,可她依然忘不了当年那个和她回门的少年郎。
“一年不见,你留须了。”
李清摸了摸自己短茸茸的下颌,笑道:“我已近三十,自然该留须了。”
“可你在我心中,依然是从前那个替我牵马的少年郎,你还答应过要陪我去青城山,我一直记着。”
杨花花别过头去,掩饰她内心的激动,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头,慢慢上前,抬头望着她,却大胆地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李清手背上,低声道:“我本来是想来看你的,可生病了,昨天才好。”
李清垂下眼皮,看了一眼她的手,淡淡道:“哦!春寒是要当心一点。”
语气平淡之极,堪比一杯白水还淡,杨花花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她刚要再开口,却见后面的人群向两边闪开,近百名家丁拥着一辆宽体马车而来,马车也停在他们身旁,车厢里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贤侄也是去看演武会的吗?”
车门开了,宗正寺卿李琳从马车里大步走出,他身后跟着一身雪白衣裙,飘逸如仙子般的李惊雁,李惊雁是昨晚被李琳派人接回去,毕竟是未嫁之女,不能久住李清府中,她在马车里老远便看见了李郎,在父亲面前她已经无法掩饰眼中流露出的痴情,直让李琳摇头苦笑。
但李惊雁在马车停住的一刹那,却愣住了,透过车窗,她看见了杨花花,而且她的手竟然搭在李郎的手上,又想到那天杨花花对帘儿的无礼,李惊雁的眼睛立刻冷了下来,她心中对这个无耻的女人充满了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