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是一只坠入历史的异蝶,他此时渺小卑微,扇动着细嫩的翅膀,拂起一丝灰尘,在中唐的历史上落下了极细小的痕迹,又仿佛是升空火箭上一颗松动的螺丝,悄悄改变着中唐的行进轨迹。天宝四年初,左相李适之被罢相,免知政事,迁太子太保,门下侍郎陈希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任左相,这本是一年后才发生的事,却因一个海家走私案带来的政治变数提前发生了,而引发这场政治变动的李清,对发生的一切却茫然不知,但他本人的命运,也随自己扇动的翅膀,渐渐发生的变化。
清晨,东宫,太子李亨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毛拧成了一条干枯的柳叶,眼中掩饰不住惊讶之色。
“你确定那李清是在宫中来人前便知道了皇上要撤消和亲之事吗?”
这句话他已经问了三遍了,可依然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在哪里?皇上取消平阳郡主和亲和杨玉环有关,通过宫中的耳目李亨已经知道了,但这和李清有什么关系,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站在太子下首的是李琳,他对李清如何会事先知道此事也一样茫然,他一夜都没睡着,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是太子出手了,他昨日在东宫门口遇见李清,极可能是太子将此事告诉崔翘时,李清在一旁听见了,李琳一早便来东宫谢恩,却发现太子也对此事感到不可思议,这下,李琳彻底堕入了混沌世界。
“殿下,如果此事不是殿下所为,臣以为、臣以为。。。。。。”
他本想说派人好好去查一查,却忽然惊觉自己竟是在恩将仇报,以太子的心性,倘若发现对自己不利,李清恐有大难,他呐呐说不下去。
“呵呵!琳兄,这是好事啊!此事我没能帮上忙,心中一直不安,能这样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今天来拜访琳兄的人一定不少,我们改日再详谈,你先去忙吧!”
李琳前脚刚走,李亨立即唤来李静忠,低声命道:“你立刻去查一查,看那个李清昨天去过什么地方?”
李静忠一呆,这大海捞针似的,让他如何去查,他苦丧着脸道:“殿下能不能给奴才一个线索。”
“蠢材!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李亨怒骂一声,又低头走了两步,回头道:“你先查玉真公主昨日去了何处,再查李清昨日是否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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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多喝了几杯,李参军近中午才爬起床来,整个客栈都静悄悄的,估计是上元节夜里贪欢的缘故,人人昼伏夜出,竟倒了时辰,他里找三圈,外找三圈,一直找到前台,才寻见一个哈欠连天的伙计,“小二,给我打桶水来。”
小二哭笑不得,“我的爷,水井就在你楼下,你赶这么老远的路来,不累吗?”
李参军却眼一瞪道:“我交过店钱,给过小费,又是朝廷命官,这打水之事几时才轮得到我,少罗嗦,给老子打水去!”
小二无奈,只得歪歪咧咧去了,到了门口还听他嘟囔道:“当的是那门子官,真是官,怎么不住进奉院去,反而来挤这等低档客栈。”
一句话倒提醒了李清,事情办完了,他打算明天回成都,可行李什么的还在进奉院,虽可能有人候着他,可行李里面还有不少珠宝和一张五千贯的王宝记柜票,柜票不用担心,取钱的信物在自己手上,但那些珠宝少说也要值两千贯,若丢了实在可惜,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回去看看,说不定被执事收着呢!
李清正在寻思去进奉院的办法,却忽听有人在门口大喊一声:“在这!可算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