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了王老实一眼,很规矩的掏出自己的证件来,冲着王老实晃了晃,说,“刚才他说,是你们来闹事儿,说说情况吧。”
话问的有学问,王老实有些意外,听得出,警察这是要秉公执法了?
按说不能够啊?
王老实说,“常警官,您看,我们村里的车都扣在这儿,人也被打了,我不明白了,他们就算违法了,他们有权利扣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们这都是非法拘禁吧,再往上说,也能算抢劫了,我们就是来找人、找车的,找到了,我们报警了,怎么算闹事儿?”
姓常的警擦嘬牙花子了,碰上一个硬茬儿,而且他觉得对方有恃无恐,一般小老百姓,遇上这事儿的处理方式分两极,要么打死打生,直接开战,打得赢,出了气,抢回人和物,这种最好办。
还有一种,逆来顺受,完全依仗警方来帮忙,挽回损失为目的,其他的认倒霉。
对面儿的这个不一样,人家站在最有利的立场上,看着警察来办案,主动权紧紧的握着。
基层派出所但凡有点经验的警察,都知道这样的最难处理,而他们也最会处理这个,一个字,拖着。
常警官说,“你们两边儿说的不一样,那就回所里调查吧。”
这就是他们最惯用的方法,淡着你,拖着你,最后谁承受不起这个损失,谁认倒霉。
和麻子这帮人相比,前苏的人绝对处于不利地位。
王老实指着三辆货车说,“上面儿都是蔬菜,能让几辆车先送货吗,这玩意儿搁不住。”
警察满脸都是为难,也认真的到各个车上看了眼,回来说,“恐怕不行,刚才你说了,这里面可能涉及抢劫的问题,如果真成立,这算物证,不能动的,还是一块过去吧。”
王老实没反驳,点头说,“行,那就去所里。”
队伍浩浩荡荡,涌进了不大的派出所。
没用的人,大部分都蹲在院子里,几个关键的都进了问询室。
对方也知道王老实是挑头儿的,还有就是那个记者,王老实先开始。
两个警察进来,一男一女,岁数不年轻了,经验上没问题。
“姓名?”
“王落实。”
“年龄?”
“23。”
“家庭住址?”
王老实问,“是身份证上的,还是户口本上的?”
那个女警察抬头看了王老实一眼,说,“都说吧。”
“京城大学X宿302。这是身份证上的,滨城市新区区委家属院16栋。”
男警察心里一动,这两个住址透出来不少信息,首先,这个王落实学历不低,京城大学的学生,其次,家庭条件非常好,住到区委家属院还是独栋,家里肯定有当领导的,幸亏啊,所长小心是对的。
他问,“你和货主什么关系?”
王老实说,“叔伯兄弟,也就是堂兄弟。”
事情不用再问,明摆着的。
男警察冲着做笔录的女警察使了个眼色,女警扣上记录本,放下笔,出去了。
剩下的那个警察说,“我那,就是调解,你听听行不行。”
王老实说,“您说。”
“双方都各自让一步,你们车队的车以后过这地儿,没人找麻烦,其他的你们也不追究了,和气生财吗,要真非得钉是钉铆是铆,其实你们损失很大,挣点钱都不容易,何苦把精力都耗费在这上面儿,就算打官司赢了,你们难道不走这片儿地儿了?”
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也就认了。
可王老实不,他问,“以前罚的钱就白罚了,人也白打了?”
警察运了会儿气,耐着性子说,“罚款的事儿我不知道,也没看见,说不着,打人的事儿,我做主,让他们道歉,赔点医药费,一千怎么样?”
台阶递过来了。
王老实一脚就给踹折了,“我也说我的要求吧,以前罚的钱,一分不少的给我们退回来,利息就不要了,打人的赔五万,我们不再追究,以后车队走这边儿,出点什么事儿,我还找他们算账————”
那警察听不下去了,尼玛,要疯啊!当你是谁啊!
警察‘哼’了一声。
“你这个态度,我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