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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陈长安这么一说,韩东海乐了,同时也放下了戒备心理。
自打离开基层起,他便鲜少听到这种接地气的市井腔调,平凡而真实,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韩东海靠着栏杆坐了下来。
随口感叹:“我这条老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人类最大的弱点就是高估自己,看来你也没活明白。”陈长安毫不客气地嘲讽,韩东海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容满面。
被20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嘲讽,这是人生头一回。
在韩东海看来,这种戏剧性的经历,也不失为人生中的一道美好风景。一朝回到官场上,这种话就是想听都听不到。
韩东海饶有兴趣地问陈长安:“你铁口断命的依据是什么?”
“望闻问切这四个字,我用前面两个字就可以断个八九不离十。”陈长安自信十足地回道。
韩东海满脸疑惑:“你是学中医的?”
“算是吧,打小跟在我爷爷身边,耳濡目染。”陈长安凝视着韩东海那副苍白的脸色:“最近,头晕眼花的情况是不是越来越严重?”
闻言,韩东海心下暗惊,脸上的笑容也一扫而光。
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年轻人。
韩东海伸出右臂,怀着沉重的心情对陈长安说:“望闻问切,你干脆把最后一个字也用上,给我切个脉。”
“用不着切脉,你脱衣服趴凳子上,我给你推拿一下经络。”
“这行吗?”
“别废话,想多活几天就赶紧趴下。”
“那行。”
在陈长安的督促之下,韩东海也没怎么犹豫,权当试试对方的手法。
虽说是个糟老头子,脑顶上的头发也掉得没剩几根,但他今年才58岁。这个年龄去见马克思,多少有点不甘心。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需要他,又不是无牵无挂。
之前刚爬到山顶的时候,他真有种快要原地去世的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很吃力,就像胸口压着一块千斤重石。
后来虽然缓过来了,但那种身体被掏空的亏虚感,还是让他感到很无力。
正如陈长安所说。